督公,贫尼不敢(34)

“你说见人就见人、带走就带走!那岂不是比咱们东厂说话还要算数?再说了,今天尼姑来要人,明天会不会和尚也来了?快走快走!”汤威说着就令人关门。

众尼姑见苦求无用,只得扶着主持无功而返。

议事厅里,随林正在向督公回话。

“属下一番查访,确定吕辛的确从小在止水庵出家,关于她和圆无的来历是没有异议的。”随林说罢取出一个灰色的包袱,和尼姑常穿的那身长袍同种衣料,应是她们的东西。随林打开包袱,栾郢见到里头全是大额的银票和地契,显然财富不俗。

“这是从圆无房间的墙壁里搜出来的,她藏的很隐蔽。”不待栾郢发问,随林主动回答。

“她一个尼姑,怎么会有大笔财富?”栾郢问道,“她去国公府只为主持法事吗?”

“好像是。”

“那主持师太近日染了风寒,她倒很担心这对师徒的安危,属下见到她还亲自来东厂要人,此刻就在门外。”

“笑话?区区一个尼姑,就能对东厂指手画脚吗?”

随林不敢言语,栾郢又派她去审问圆无,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圆无一口咬定不知情。至于地契银票,她只说是平时俭省出来的香油钱,绝对没有和谢国公作交易。

栾郢又亲自去见谢友善,地牢里的味道十分难闻,又腥又臭,还有老鼠吱吱喳喳的跑过,长期养尊处优的谢友善显然是受不住了,一见到栾郢就开始骂骂咧咧。他照例不肯承认那柄剑出自他的手笔,反而一直威胁栾郢赶紧放了他,不要企图把脏水泼他头上。

“若那柄剑不是安排的,你如何知道剑柄顶端的金属花纹是个机关,只需按动便可将木剑变作真剑?”栾郢冷冷反问。

谢友善先是一愣,而后略流利的答道:“我不过是偶然碰到,我如何能得知那是个机关?这只是巧合。”

“怎么可能那么巧,你当我三岁小孩?就算真是巧合,你持剑时又为何会忽然冷笑?是不是你早就预料到了会血溅当场?”栾郢想起谢友善手持木剑刺向自己前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他显然早就预判了一切。

“你少信口雌黄!老夫一概不知!”谢友善也咬死了不松口,认定栾郢无凭无据定不了他的罪。

“你这狗太监,赶紧放了老夫!”

谢友善之前虽然也说话难听,但从未如此直白的点破栾郢的身份。而在他说出口后,气愤明显凝滞一刻,而后极速降温,跌至冰点。地牢里看守他的侍卫脸色原来是麻木的,此刻却仿佛忽然苏醒,而后写满不安,仿佛如坐针毡。

谢友善自悔失言,然后就见到栾郢的眼神仿佛起了风暴,旋转着可以摧毁一切的光芒,竟叫人不敢直视。

“你……你看我做什么?老夫说错了吗?”谢友善还在给自己鼓气。

栾郢未瞥他半眼,只单手轻轻一挥,地牢里的侍卫们立刻心领神会,如解脱般的悄悄退去,听不见半声动静,良久后,忽听得谢友善惨烈得快冲破房顶的哀叫声,就连老鼠听了也要退避三舍。

“咦?那是什么声音?”

病榻上的吕辛被汪岳和小药童扶着坐起,汪岳将熬好的汤药小心的递给她,她刚坐好便听见若有若无的叫声,不禁好奇道。

汪岳则习以为常,表现得淡定多了:“应是东厂的地牢里在审问犯人吧。”

“地牢?犯人?”吕辛联想起过去听过的有关东厂的传闻,问说:“是犯人的叫声?他为什么会叫?是在被折磨鞭打吗?”

汪岳捂住小药童的耳朵,轻轻点头。

吕辛愁眉深锁,显然是难以想象这折磨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才会令犯人痛苦至斯。

“先喝药吧,多想无益。”汪岳转移话题,又松开了小药童的耳朵。

吕辛也知自己人微言轻,更何况身在别人的地盘,自己的一条命都是捡回来的,哪儿还有能力去管别人?她接过药慢慢饮下,与此同时小药童则摸着耳朵多话:“师兄,是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啊?我都七岁了,是个大孩子了。”

汪岳佯道:“我正在说你的坏话,当然要背着你。”

“说我的什么坏话?”小药童果然信了,双眼亮晶晶的,随时准备好反驳。

“让你看火你不好好看着,还跑去玩小孩才会玩的小玩意儿,结果那锅药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熬干了……”

“师兄,我下次不敢了……”小药童求着饶,还砌词狡辩,“那不是小孩才会玩的小玩意儿,汤大哥和我解了好久也解不开九连环,没想到督公那么厉害,三两下就解开了。”

“你还有理了?”

“汪施主,药童,你们在说什么?”吕辛饮尽汤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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