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时光沈要一扫脸上的疲惫，眼底都是笑意，可当目光触及现在的汤隋，他笑不出来了。
近两年的糟心事太多，多到沈要以为自己半辈子都过去了，但掐指一算也不到两年的时间，很多方面却早已物是人非。
沈要刚动手指，发现左手背上还扎着针。
汤隋动了动，许是不舒服，翻身把脸转了过来。
沈要眼神一动，他脑子还没决策好以什么力度抚摸汤隋的脸庞，手已经伸了过去。
下一秒汤隋冰冷的目光浇的他彻底清醒。
“……抱歉，不小心——”
“护士！这边换药！”汤隋起身出去找人。
不知道是沈要的病真的严重，还是老医生故意的，硬是打了一天的点滴。
汤隋一度怀疑老医生开了打不打都没事的那种药。
贵倒不贵，就是费时间。
等汤隋从医院里出来天都黑透了。
“汤隋！”
“别他妈再跟着我！”汤隋一脸凶狠忽然转身戳他的胸口让他停下。
沈要以为他还在不好意思，“不用害羞——”
“我！没！有！”
沈要想到白天他扶着自己去洗手间的画面眼里盛满笑意，“好，你没有。”
汤隋恶声恶气道：“再跟着，我让我大哥做了你！”
被汤隋新买的超长羽绒服从头裹到脚的沈要不放弃，露在外面的两只眼闪亮亮的，“你大哥是谁？我可以和他谈谈。”
汤隋嗤笑，“想得美！”说完转身朝网吧走去。
沈要决定后退一步，“你可以不打职业——”
“我打不打关你屁事？！”汤隋走的更快，边走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跟我回S城。”沈要伸手拉住他。
“回去搞毛？”他一把甩开，“我在这儿挺好的，不乐意回。”
话音未落，就听到旁边的人说着火了。
起初汤隋并不在意，埋头走着，结果拐了个路口便看到消防车停在网吧门口，登时他脸变了色，拔腿朝网吧跑去。
“诶你干什么呢？”消防员拦住他，“这儿很危险，不能进。”
“我东西还在里面！”
“那也不行！”消防员一把推开他，“里面全烧没了，门都烧变形了，你现在也进不去。”
起火原因是大厅电脑的线路老化引起的火灾，索性着火时下午人不多没有人员伤亡，可惜网吧里的机子烧了个精光，甚至波及到了隔壁的店家。
听着消防员在旁边说话，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看他这么焦急，沈要在旁边安慰道：“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你懂个屁！”汤隋反手抽了他一巴掌，眼里除了恨意，还隐隐闪着泪光，“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可以满不在乎！我跟你不一样！”
行李他不在意，没了就没了，他在意的是桌上的外设，是那套沈要拿着打了三连冠的外设，更是沈要不告而别唯一遗漏下来的外设。
沈要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艰难开口把话说完，“你人没事就好……”
汤隋盯着门口看了半天，最终还是离开。
沈要在后面追他，“你去哪儿？”
“去死！”
第3章 微妙的父子关系
汤隋跑到一家肯德基店。
24小时能营业的店不多，除了那个小超市，这家也是他半夜下播后找了半天才找到的。
沈要跟在后面进去，扫掉肩膀上细碎的雪花，凭着印象点了汤隋以前爱吃的汉堡和可乐，随后端着餐盘坐在汤隋面前。
“都是你喜欢的。”沈要把餐盘推过去。
“错了。”他随手往前一推并不承情，“是曾经喜欢的。”
沈要一脸无奈，“阿隋……”
汤隋一拍桌子铁青着脸出去了，沈要叹气，在后面给他拿保温袋打包汉堡和可乐。
以前沈要最常叫的就是“阿隋”，每次这么喊，汤隋都觉得他语气温柔缠绵，话里有话，小心思一个劲儿的疯长。
但这个称呼也仅限于沈要，其他人敢这么叫他，他能跟人家拼命。
他以为自己对沈要早没感觉了，没想到刚刚那声喊的太温柔，一时间差点没忍住眼泪，只好冲出来让自己冷静冷静。
这会儿没在下雪，可不下雪比下雪还冷。
回网吧的路上汤隋在路边随手捡了一根木棍，往后腰一插气势汹汹地冲回去，这次要是再有人拦着，他就把人敲晕闯进去。
沈要在后面看的心惊，好在这家肯德基离得远，等他们走回去，网吧门口早没人了，只留下一圈封条。
看着前面那人身手矫捷，三下五除二的翻身进去，沈要面色复杂。
不知道汤隋这一年都干了些什么，说他去专业翻窗沈要也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