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别……”
白炽灯下,矫健的驯鹿俯低前肢,高傲的头颅躲避着牧鹿人侵略的目光。牧鹿人抚摸驯鹿光滑的皮毛,摩挲着把玩驯鹿的尾骨,恶劣的作弄她:“别什么?说好要建立新时代的AO关系,我认为这样就很新潮,你觉得呢?”
驯鹿不讲话,化身为辽阔天地间最安静的生物,不肯吐露一个字。不过没关系,牧鹿人总有办法,慢慢地从她的嘴里撬出真相。
有人被翻红浪,有人形单影只,更有人伺候醉醺醺的未婚妻,惹一肚子气,还无处发泄,只能嘤嘤嘤。
周二小姐的内心泪流成河,只觉得自己好委屈,她和李悠没什么感人肺腑、同舟共济的患难之情,从恋爱开始就一片坦途、顺理成章,双方家庭都很满意对方。
结果现在遇到麻烦,周睦又拿李悠的磐岩文化做了牺牲品,现在见到未婚妻就气短三分。
可不管怎么气短,周睦都是周家的千金,是很长时间里,九州内外默认的继承人。李悠这样给她脸色看,周睦也受不了这份气。就在刚刚,她来凯撒接李悠,两个人在车上又发生了口角。
李悠指责周睦毫无用处,说李念还在调查局协助调查,周昭不肯放人,自己承担了很大的家庭压力,周睦却半点忙帮不上,还用她做踏脚石。
这样被骂到脸上,周睦也受不了,她反唇相讥:“磐岩的谈判是我主导没错,可你作为法务总监,难道风险管理做的很好?纪虚白的鼻子都伸到了公司里,你知道吗?李念的事也怪我,难道是我让她和左星宇搅在一起的?我把你姐姐和左星宇锁在云顶山庄?”
论起翻旧账的本事,周家人都不遑多让,李悠喝醉了口齿不利落,就听周睦越说火气越大:“当初宋好音的工作室出问题,是你说主动说你家想让李念去顶益,将来两家达成合作,对她也是好事。如今看走了眼,就要把责任都甩给我,你们李家的做派未免太难看了吧!”
“你!”李悠酒醒大半,被气哭了。
她哭,周睦更想哭,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谈判搞砸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虽然周青积威甚重,董事会里也没人敢说什么,可周睦总觉得有人在窃窃私语,议论自己的失败。
还有妈妈,虽然没有直说,虽然还安慰她,说她还年轻,吸取教训就好。但周睦还是能感受到,妈妈很失望的情绪。
“我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互相冷静一下吧。”周睦推开车门,让司机把李悠送回家去,自己另外叫车回家。
周青出差,杜甯陪她出差,家里除了管家佣人,只有周昭难得在家吃晚饭。周睦走进饭厅,姐妹俩的眼神碰在一起,周睦马上将目光移开,周大小姐心中摇头,她这个妹妹啊,脸皮太薄。
“你告诉李悠,李念还好。”周昭思量再三,还是给妹妹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再过几天,不超过一个星期,她就能离开了。”
周睦咬着米饭点头,眼泪掉下来砸在桌面上,姐姐还是给她透露消息了,周睦却不觉得高兴,只觉得自己无能。挫败感让她越来越难过,干脆放下碗筷,想回卧室好好哭一场。
诶,别哭啊。
周昭伸出手却没能挽留妹妹的脚步,只能独自感叹,她们家二小姐怎么就不明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道理呢。输一次算什么,下次赢回来就行了。只是,周大小姐突然很沮丧,也没了胃口,有些事情输了一次就是输了,再也赢不了。
纪虚白……
被雷莉安娜按在床上的纪虚白突然发抖,室内温度足有24°,不是因为冷。雷莉安娜的牙齿轻轻撕咬着纪虚白的耳垂,低声问:“在想你的前妻?你猜那位大小姐,会想象到你躺在另一个Alpha的床上吗?”
纪虚白不理她,雷莉安娜也不觉得无聊,抱着纪虚白耳鬓厮磨间,也不忘询问自己关心的事:“周睦的继承人地位,似乎没那么稳固。这段时间以来,似乎周家内部一直有支持周昭退役继承家业的声音。”
“她是长女。”
在没有其他因素的情况下,对于稳固的家族而言,平稳的将权力交给下一代才是最重要的。如此,长幼有序,周昭在周家内部的行情从来都不错,这点,没人比纪虚白更清楚。
周家很多旁系,尽管他们对家族继承问题话语权有限—有重重法律以及其他手段确保远支旁系无法染指九州,但他们还是对周睦充满疑虑。尽管二小姐也是名校出身,进入公司以来表现也还不错。但能力中规中矩的周睦,在剔除诸多包装以后,并不能满足人们对于九州继承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