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都忘了(165)

兰榭有些不耐烦,“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用不着这个。”

六六还想反抗,兰榭直接塞他衣襟内,然后一脚踢过去,“还不快滚。”

六六被踢地小跑了几步,抱紧了怀里的包裹,又回头看着兰榭,不愿走了。

兰榭问:“你信不信我?”

六六缓缓点头,“我信啊。”他当然相信,在他心里全世界谁都不可信,只有兰榭是可信的。

“那就赶紧走,不要回头。”

……

魔二带着缮缺气势汹汹来找兰榭,一开口就是质问:“凭什么不让我调动魔族守卫应战?!”

“这话你该去问夜尧,整个魔族归他管,我在这里什么也不是。”兰榭站在大树底下,看着沧渊,语气平淡如水,宛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沧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眼里的火焰就要烧出来。

“不让我应战,等他们攻上来,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你。”沧渊感到痛心,这些人都是来杀兰榭的,可到了现在,兰榭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不担心自己的死活。

他怎么能这样,他死了,沧渊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兰榭见不得沧渊这副委屈的样子,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而是看着山下越发凌乱的打斗,轻笑道:“魔二,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把魔窟交给我而不是你。”

他的眸色变得狠戾:“因为你蠢笨没有脑子,你父亲从不相信你能护魔族周全,所以找来了我,把我困在魔窟,跟你种下血蛊。”

兰榭指腹从眼尾滑过,血眸变得噬血,“杀了那么多人,偏偏留下一个孩子带回魔窟亲自抚养,魔二,我是该感谢你们当年不杀之恩,还是要报把我变成这样不人不魔的仇?”

沧渊叫嚣着:“不是的,不是……你在说什么!什么留下一个孩子?那孩子是谁?”

兰榭以背影沉默回复。

沧渊慌了,以为兰榭神智不清醒了,想念自由想到发疯,所以在胡言乱语,便哄道:“兰榭,那些人还听你的话,你让他们都出来应战,都出来啊!要是输了,人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到最后沧渊居然哽咽了,“等我们胜了,可以给你解了血蛊,放你自由,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去,我不让人跟着你了。”

“我在哪儿都是自由的。”兰榭道。

“好好好!自由!你是自由的。”沧渊语气莫名带了一丝包容与宠溺,承诺道:“我一定会给你解开血蛊,父亲教过我的,我会。”

缮缺听不下去了,抓着沧渊袖子,提醒道:“公子,那个蛊尊上自己就可以解。”

“什么意思?”沧渊疑惑了。

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个蛊是他父亲给兰榭弄的,就为了在他死后能保障自己儿子的安全。

“意思就是不用您也可以解。”

“不可能!除了下蛊之人,无人能解!”突然,沧渊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以置信地看向兰榭,“血蛊,你自己种的?”

兰榭没有点头承认,但也不摇头否认。缮缺说的是对的,所以他无话可说。

“不是不管我吗?不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要种血蛊受我牵制?!”沧渊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不正常,砰砰砰跳个不停。他不禁想着:难道兰榭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兰榭一直在默默关注他!

沧渊一把扯过兰榭衣角将他拽回身来,攥紧了他的手腕,逼问道:“你能解为什么不解!承认一句关心我有那么难吗?我把你当兄长,你把我当什么?!”

他用了好大力,攥得兰榭手好疼,手腕被捏住的地方瞬间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别看沧渊总爱哭,不哭的时候其实挺孔武有力的,兰榭尝试着挣了挣,居然挣脱不开他的桎梏。

“我把你当……毕生仇敌的儿子。”兰榭放弃了挣扎,轻飘飘道,“当年,本是该把你与你父亲一起杀了的,一时心软,留你至今。”

“你要杀我??”沧渊眼中闪着痛苦神色,震惊又委屈,眼眶里瞬间积满泪水,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他没听明白毕生仇敌的含义,还以为兰榭只是与普通人族一样仇恨他父亲,兰榭是该恨他父亲的,他父亲对兰榭太狠了,那些高强度的训练,每一场不可能完成的厮杀,手中没停过的剑,飞溅的血……沧渊曾想过无数遍,如果那些事情都要他去经历,他该怎么办?

他早被吓哭了,根本等不到与人一战。

“你居然想过杀我!你再说一遍!”沧渊放开了攥紧兰榭手腕的手,猛地掐住他脖子不放,眼泪没有尽头似的往下掉。

他掐住了,只是手很抖,不敢用力。

“你以为你能打过你父亲亲自挑选培养的魔尊吗?”即使脖子被掐住,兰榭仍然淡定自若,“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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