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龄顺着桑多的眼神看向窗外,一副与刚刚截然不同的景象出现在了窗外。
灰色的断壁残垣遍布整个视野,惨淡的天幕下是一片废墟,时不时可以看见碎裂的巨大西洋棋,横七竖八地倒在地面上。
“西洋棋古战场!你们知道这个吗?历史书上很多都不写啦!”
鹦鹉先生大着舌头说,挥舞着巨大的蓝绿色羽毛来了一段即兴的演讲。
“我们都知道的,历史是一个任人装扮的小姑娘。当年西洋棋庄园的主人有两个,一黑一白,分别为黑公爵和白公爵。”
“后来西洋棋一战爆发后,本来白公爵占据了稳稳的上风,但奈何黑公爵在暗地里与玛丽夫人达成了合作,玛丽夫人,你们知道吗?就是现在被流放到了一座孤岛上的一位女士,当然,我们现在都叫那座岛屿玛丽岛。”
“哦,该死的黑伯爵使用了相当下作的手段取得了胜利,直到现在,白伯爵还被囚禁在西洋棋庄园的一座高塔里,哦,这是传言,也有传言说是被囚禁在了这座古战场中的皇后棋里,啊,当然,也排除不了那位大人已经去世的可能……”
“现在的历史书上都是些歌颂黑伯爵的无聊话语,哦天哪,这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毕竟目前的西洋棋庄园是由当年在战役中取得胜利的黑伯爵一家掌控,他们可以掌控历史书的书写与编排,据说他们还找到了一个相当能干的黑管家,现在正在沃姆候学院里学习呢……”
在沃姆候学院学习的黑管家?
段三龄耳尖动了动,下意识扫了一眼边上的隋安。
隋安不动声色,含笑回视。
桑多先生停下来清了清嗓子,他从自己的大衣兜里拿出了一个银黑色的保温杯,隔空将水倒进了嘴里。
“咳咳,好了,这个我们就不多说了”,他旋紧了保温杯的盖子,就像是一位指挥家一般把宽阔的翅膀指向了窗外。
“看,各位,我们现在正在穿越灰色瀑布!哦,这里面总是会有一些调皮的影子会突然跳出来吓你们一大跳,就像是雪孩子那群捣蛋鬼一样……”
不得不说,桑多先生实在是一名知识渊博的学者,他的语调抑扬顿挫,他的演讲慷慨激昂,不仅免费充当了一名列车导游,还无偿科普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
虽然他目中无人的性格缺陷让他的人格魅力减少了一些,但是段三龄几人听得很开心,也就无人注意这回事了。
“咚咚”。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桑多先生的演讲,他有些不太愉快地打开了门。
一位推着小车穿着制服的毛毛虫先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你们好啊,诸位,需要一些饼干蛋糕水果饮料吗?”
他数不清的的脚抓了抓地面,挤眉弄眼道:“当然,一些烟酒我也是卖的哦~”
“不需要”,陈骄下意识回道。
“呃……?”毛毛虫先生顿住,无措地看了一眼桑多先生。
桑多先生立马接口,为毛毛虫打了个圆场:“哦不,当然要了,我要!老伙计,给我一盒,嗯……让我们出去说吧!”
段三龄默不作声地扫了一眼离开的桑多和毛毛虫,与隋安对视了一眼。
“叮咚叮咚~红草原到了,请有需要的乘客依次有序下车,祝您旅途愉快~”
列车渐渐停止,此时距离鹦鹉先生跟着毛毛虫先生离开已经过去了30分钟。
段三龄吐出了一口气,拿起了桑多的箱子。
“嗯?”陈骄疑惑看向段三龄的动作,“怎么了?”
“那只鹦鹉不会回来了”,段三龄回答,然后“咔哒”一声打开了箱子的锁扣。
这个箱子压根就没有锁。
“为什么啊?”陈骄持续茫然。
隋安道:“桑多先生说他要去狼堡做演讲并且给狼王带了鹿腿做礼物,但是他带的这个箱子非常轻,并且桑多先生本人也没有额外的行李,所以他一开始就是骗我们的。”
在边上的乔叙补充道:“还有,他说我们在他的后面下车很好,这句话也很可疑。”
“没错”,隋安点头,“那只鹦鹉和那个毛毛虫之间应该也是认识的,本来以为桑多先生只是出去一趟,毕竟箱子还在这里,但是现在看来,桑多先生应该已经下了车。”
陈骄问:“啊?那箱子呢?不要了吗?”
隋安笑了一声:“与其说不要了,不如说他是故意把箱子留给了我们。”
“你看。”
隋安拿出了箱子中唯一的一样东西——一张薄薄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