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咣当!!”
门终究还是被撞破了,森冷的月光下,圆滚滚的雪人影子也变得狰狞起来。
外面被隔绝的嬉笑与欢唱顺着破掉的大门灌进大剧院里,整个火柴镇都回荡着孩子的笑闹声。
“雪娃娃雪娃娃它好像有点饿”
“怎么办怎么办”
“雪娃娃雪娃娃你不要着急”
“我们看见了到处躲藏的面包”
“我们看见了到处躲藏的面包”
“……”
“啊——!”大剧院里传来第一声男人的惨叫,也许是多利,也许是其他的恶臭男人。
段三龄躲在汉娜家后门外面的矮墙里,此时白天站在墙外的大雪人已经消失不见,惨白月光下是微尘一样的细雪,纷纷扬扬洒在被童谣覆盖的火柴镇里。
待在这里终究不是长远的选择,段三龄从矮墙后探出小半个脑袋,目光落在被月光照亮的商业街街道上。
所有的雪人都活了。
大大小小,眼睛猩红,嘴巴裂开的很大,蹦跳着游荡在街道上。
密密麻麻。
但不止于此。
段三龄将视线从雪人身上移开,落在了另一种嬉笑蹦跳的生物身上。
蓬松的短发,与雪人如出一辙的猩红眼睛与嘴巴,破破烂烂的衣服,身后背着雪娃娃。
那是雪孩子,因为是男性所以被抛弃掉而流浪的雪孩子。
数量太多了,几乎两步就有一个雪孩子或者雪人,大喇喇出去就是一桩活靶子!
还是一个体积巨大,可受伤范围覆盖面巨大的活靶子。
怎么办?
下一步去哪?
段三龄在心里思索计划着,但大多数时候,计划都不如变化快。
段三龄的身后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混杂着粗重的喘息与惊恐的呼叫。
街道上的猎食者们听到了动静。
他们齐刷刷扭过脑袋,眼睛里是猩红的光,嘴巴裂开的更大,孩子的童谣声也随之兴奋地拔高音量。
“雪娃娃雪娃娃你不要着急”
“我们看见了——”
世界似乎静下来了,只有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段三龄的目光与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对视上,她骤然感觉时间变得缓慢停滞,接着月光下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尖锐的声音刺破了耳膜,雪娃娃们前仆后继地冲向了这面矮墙!
“面包——!”
“是面包——!”
“找到你们啦!”
千钧一发,段三龄迅速向后撤退,躲在了后面一群罪魁祸首的后面。
汉娜家的后门被锁死了,就算破开来,以她壮硕的体格挤进去也要一点时间,更何况汉娜的家里比大剧院还要逼仄狭窄,行动会十分受限。
右手边是大剧院的后门,剧院里有无数的小女孩,段三龄是见识过被雪娃娃爬上后背的波莉是什么样子的,因此现在重回大剧院就和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
左右都被堵死,身前是来势汹汹的雪人大军,选择似乎只剩下一个。
段三龄没有再犹豫,转身跑向后面的空地,但她没有跑向空地另一边的火柴路,而是朝着汉娜家的方向继续向前跑。
来到火柴镇的第一晚,她住在小火柴旅馆中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由此大概可以推断出晚上的旅馆内是安全的。不过段三龄并不打算再在这个副本里待太久,面具还有几个小时就失效了,她打算直接闯进之前没来得及看的血腥酒吧后台,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查完商业街这一条路!
小火柴大剧院在商业街尽头,而血腥酒吧则在商业街的入口,两个地方离得并不算近,更何况段三龄此时没有走主干道,走的是家家户户的屁股后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条没有走过的路,段三龄才发现有不少建筑物都开了后门。
街道上居民众多,换句话讲,是“面包”很多,因此以捕食为目的的、绝大多数的雪孩子和雪娃娃都围聚在街道的主干道上,像是房子后门外的大片空地上反而没什么雪孩子和雪娃娃。
因此段三龄猜测这些留着后门的人家应该一开始就是为了逃避雪孩子的猎食。
思考到这里,段三龄又联想到了血腥酒吧。
酒吧里的桌子是零散着放置的,道路多而散,并没有一条畅通的道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铁门里大概率放置着“雪人”的情况下,送货的人员真的会从前门走吗?
血腥酒吧是不是也有一个后门呢?
以及,现在雪人和雪孩子遍地走,血腥酒吧的铁门里如果真的放置着成堆的雪娃娃,它们是被困在酒吧里,还是已经逃出来捕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