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疯狂旋转,似乎是想要把帽子给晃下来, 然而帽子牢牢吸附在上面, 歪都没有歪一下。
【小王子的画】
哦天哪, 小王子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那不是一顶帽子, 那是吞食了一头大象的蛇!
补充一下, 那是连象牙都没有刺破的、表皮极其坚韧的、一条出自名门之家的蛇, 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它。
牢牢黏固在面具上的蟒蛇勾了勾自己的尾巴尖,它的身躯缓慢伸长,一点一点缠绕包裹住了面具。面具的边缘锋利,但愣是没在蟒蛇的表皮上留下痕迹。
面具被缠绕得越来越紧实、越来越严密,然后被帽子蟒蛇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看着上空的威胁被解除,隋安终于松下一口气,眼尾渡上惯常的笑意, 刚想说话, 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捧了起来。
他眼睫一颤, 眼皮压低,看了过去。
段三龄的手有些凉, 捧着隋安温热的手更是对比明显。她仔细看了一下隋安的伤口, 神情庄重地将一块狗皮膏药小心翼翼敷了上去。
女孩的动作非常轻, 好像生怕弄疼了他。
隋安挑了挑眉梢, 感觉新鲜极了。
动作轻的就好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这还是他的初体验。
狗皮膏药的治愈效果十分明显, 几乎是覆盖上伤口的一瞬间,隋安的掌心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新生的肉芽带起些许痒意,像幼崽用刚刚发育的爪子挠人,与段三龄轻捧着他的手时的感觉很像。
隋安压下心头这一奇怪的形容,面上不显分毫。
“龄龄!我呢我呢?”陈骄指着隋安已经痊愈的手掌,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期冀地问。
本来就只剩下最后一片并且已经不假思索地给隋安用掉的段三龄:……
她面不改色:“越驳的那堆卡牌里还有。”
陈骄嘴巴一撅,朝着段三龄鄙视地竖了一个中指。
几人将越驳的卡牌简单分了分,陈骄瘪着嘴自己拿了治疗的卡牌自愈,在心里第无数次对段三龄表示鄙视。
他就说这两人肯定有点什么!
既然拿了卡牌,那么就算是答应了祭司小姐的请求。如今夜深人静,正是放火的好时候!
段三龄几人当机立断,决定连夜烧毁稻草人麦田然后直接逃走,然而就在他们从稻草地里捡出几只乌鸦准备抠眼珠子时,黎明神殿突然泛起了莹莹白光。接着,一群黑袍银面的人呼啦啦从神殿里蜂拥而出,目标明确地朝着他们这边移动。
陈骄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这这这这这……!!!他们是来抓我们的吗?!”
乔虞眯起眼睛:“看起来来者不善啊……”
现在跑已经跑不掉了,除了地面上急速移动的黑袍人们,天上还旋转悬浮着无数的银白色面具,遮天蔽日,压迫感极强。
“卧槽这下完蛋了!我们一个都搞得那么艰难,现在这么多?!!!”陈骄扒拉着两腮,手上的乌鸦尸体接连掉地,惊恐跳脚道。
“完蛋+1”,乔叙的丧丧语录紧跟其后,不甘示弱道。
段三龄皱皱眉头,几乎与隋安同时说出口:
“跑!”
“先撤!”
段三龄看了隋安一眼,后者却弯下腰捡起了那几只乌鸦尸体,动作凌厉地抠出了几只乌鸦的眼珠子。
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手缝淅沥流下,又争先恐后地滴在地面上。
段三龄收回目光,跟上了几人的脚步。
身后追兵汹涌,段三龄几人脚步飞快,几下就钻进了稻草丛中,不见了身影。
前面几人的步子迈得大,跑得又快,段三龄跟不上,很快与他们拉开了距离。段三龄呼吸急促,冷气冲入肺管,眼尾被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她被呛得低声咳了两下。
泪眼模糊中,眼前的稻草地里出现了一双脚。
“孩子气,跟不上就自己偷偷抹眼泪?”隋安调侃笑道,身体却已经俯下来,背对着段三龄。
“我没有,这是被风呛到了”,段三龄冷声道,身体却诚实地趴上了隋安的背。
“好,段小姐说是风那就是风”,隋安颠了两下身后的女孩,确定她牢固后很快赶上了大部队。
隋安跑得很快,刺眼的风再一次带出段三龄的眼泪,她默默动了动脑袋,悄悄埋在了隋安的后脖颈处。
隋安的声音和风声一起灌入了耳朵:“后面追兵这么多,段小姐有什么想法吗!?”
段三龄闭了闭眼睛。
——003号天赋,预言,正在预测“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