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丽嘴上说着不在意位分与待遇,实际上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她也算费尽心思, 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却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本以为今次用了苦肉计后, 皇帝就算不把她看进眼里, 至少也能给她一个位分。可祁重连匆匆过来, 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关怀了她几句,便又匆匆离去。
阿斯丽拿皇帝政务繁忙来安慰自己,随即便听说他去了翠柳苑的消息,希望彻底破灭。
她最近一直在回忆从前在大周做质子的日子,意图从中找到一点皇帝对柳商枝有意的蛛丝马迹,结果以失败告终。
皇帝是当真能忍, 这分忍耐也让阿斯丽低估了他对柳商枝的看重。
阿斯丽从未对哥哥和他人吐露过心声, 她之所以这么想要进宫很大的原因就是觉得自己能够拿下皇帝。
男人不都是一个样吗,祁重连坐拥万里河山, 难道还真的能做到专情一人吗?
可现在,阿斯丽竟然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了…世上无后悔药可卖, 木已成舟,事到如今她又应该怎么办呢。
阿斯丽怔忪之间,另一个婢女安木进来禀报:“公主,贤妃娘娘派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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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祁重连想要为太皇太后大办一场,被太皇太后回绝了。邦朝会费了国库不少银两,太皇太后不愿再铺张浪费。索性就只在慈宁宫开个家宴,让众妃嫔与太皇太后的母家出席。
老祖宗的寿辰,柳商枝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她还亲自给老祖宗绣了一个麻姑献寿的小炕屏,累是累了点,但能给老祖宗尽孝,柳商枝很开心。
原本她该是期待给老祖宗献寿的,可想起某人说的那个能带她出去的狗屁法子,柳商枝又不是那么期待了,只觉得憋闷。
转眼到了寿宴当日,柳商枝少有的穿了红,贺寿嘛,自然要喜庆一些。
翠柳苑离慈宁宫较远,柳商枝到时,众人已经都围在老祖宗身边了。
今日是家宴,没有那么多拘束,皇帝也站在一旁,听老祖宗母家的小娃娃一口一句说着吉祥话,逗得老祖宗开怀大笑,见牙不见眼。
皇帝一直盯着门口的动静,是第一个发现她来的。柳商枝隔着众人对上了祁重连的视线,某人对她使了个眼色,柳商枝偏过头,权当没看见。
皇帝一顿,又侧目去看太皇太后,老祖宗笑意未收,往前一瞥,果然看到柳商枝往这边来的身影。她拍拍皇帝的胳膊以作安抚,招手道:“商枝啊,过来。”
众人回过头,看见柳商枝,纵然心中不愿,但毕竟是老祖宗唤了她,只好往两边散开让柳商枝上前。
柳商枝行了礼,将寿礼献上,说了几句祝老祖宗平安健康的话。
老祖宗接过炕屏仔细打量,一旁桂嬷嬷忍不住道:“太后您看,这绣得可真好啊。”
老祖宗不住点头,握住柳商枝的手,见上面没有被针刺出的伤口,才放下心,语重心长道:“哀家知道你孝顺,但如今有着身子,还是得注意啊,日后切不可再如此劳累了。”
柳商枝嗯了一声:“谨遵老祖宗教诲。”
她们俩说着话,皇帝在一旁以手抵唇不住咳嗽。柳商枝离他不远,自是注意到了,却是故意假装毫无所觉。
祁重连暗示了半天没得到回应,反倒是一旁的贤妃关切问道:“皇上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贤妃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朝皇帝关怀看去,祁重连略显尴尬,“哦…无事,只是嗓子有些痒。”
他说完,没忍住又看了柳商枝一眼。这一眼被时刻关注皇帝的贤妃捕捉到,眸光微闪。
祁重连刚想开口,有一人在他前头抢了话头:“老祖宗,阿斯丽来迟了。”
阿斯丽穿着大月的装束,妩媚动人,上前蹲下身盈盈一拜:“参见皇上,参见太皇太后。阿斯丽祝太皇太后福寿绵长,岁岁安康。”
“好,好。”太皇太后笑着颔首,阿斯丽侧身,让身后的婢女安代呈上寿礼,“阿斯丽为老祖宗准备的寿礼是一柄吉祥玉如意,还请老祖宗不要嫌弃才好。”
“怎会,你有这个心哀家就受用了。”
阿斯丽边说边打开寿礼的盒子,却在看清盒中物什后面露惊愕,手中的盒盖也啪的一声掉了下去。
“怎么了。”老祖宗疑惑地询问,阿斯丽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来,“老祖宗,阿斯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
她一跪,婢女安代也跟着跪下,手中捧着的锦盒放在地上,里头的东西也暴露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