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飞机上已经看了无数次的报导。
放下报纸，他轻轻地倚靠车窗想让自己放松，低头却看见自己微微颤抖着的双手。
那被金皓薰拉过的左手腕。
他抓住金皓薰手臂的右手。
金皓薰抓住自己，然后放下的右手。
纪翔握紧了拳头，然后放开，将脸埋进自己手中。
他的心骚动地让他止不住全身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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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之中，杜云芊在家中的办公桌前默默敲打着键盘，不时用眼角去注意荧幕右下角的时间。
都一点多了…纪翔也该回来了啊…
离纪翔一下飞机就传来简讯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打过去也直接转语音信箱，大概是没电了吧。
就在杜云芊的工作准备告一段落，玄关终于有了钥匙开门的声响。
「翔！」
杜云芊连忙站起身，小跑步地奔出房门。
「芊，我回来了。」
纪翔低下头，杜云芊凑上前去给了他一个轻吻。
就在当下，杜云芊闻到了纪翔身上的酒味。
「纪翔，你喝了酒？」
「嗯，回来时顺便去找阿威把他托我买的东西拿给他，刚好他工作也告一段落，我们就去酒吧喝了一点。」
杜云芊点点头，她从不担心纪翔会喝醉出意外或是什么，因为她从来也没看过纪翔喝醉的样子，因为纪翔只要在外喝酒，一定不会太超过，至少也会保持基本的理性和意识。
「妳怎么还没睡？等我？」
纪翔牵着杜云芊的手走进客厅，带着笑意问。
「很可惜，其实我也是因为和郭秘书他们开完会，才刚回到家没多久。」
杜云芊走进厨房帮纪翔倒了杯水。
「开到这么晚？你们这次又有什么新企画啊。」
「……把翱翔天际给毁掉的计划。」
杜云芊将水递给纪翔，但他并没有接过，只是张大眼瞪着看似无意说出这句话的妻子。但杜云芊的表情让纪翔明白这不是玩笑话。
「…你放心，我还没有同意…但是翱翔天际现在的状况的确很危险。」
杜云芊放下水杯，坐在纪翔旁边面对着靠在椅背上的他，脸上多了份冷峻。
聪明如纪翔，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威尔、摩登和纯真年代三方攻击下的翱翔天际会落得什么下场。
纪翔皱起眉，眼中充满了混乱。
而他的动摇，杜云芊都看在眼里。
「……真的完全没有…转机了吗…？」
纪翔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他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他绝对不愿看到那个人努力到现在的苦心全化为乌有。
「转机…是有。」
杜云芊的一句话让纪翔抬起头望着她，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例如──纯真年代和翱翔天际合并。」
杜云芊的答案让纪翔一时无法回应，只是不解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地，直到好一会儿才开口。
「纯真年代和翱翔天际合并……这有可能吗？」
「郭秘书不同意，但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杜云芊垂下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纪翔看着这样的杜云芊，想到了今天在机场金皓薰送自己走时──也是类似这样漠然的表情。
「那么妳打算…？」
纪翔问得有些难以启齿，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令他脑筋充满了混乱。
合并的事情太过重大，纪翔和杜云芊两人都明白。
但撇开那一切，对两人来说，合并──和金皓薰合作，光是这点就有太大的赌注。
是以两人相处到现在的时光，现在拥有彼此的一切作赌注。
没有人有自信和把握，两人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不确定…
沉默了许久，杜云芊站起身走到阳台的落地窗边背对着纪翔，才缓缓地开口：
「…吶，翔…」
「好人和坏人，你觉得我要选哪个…？」
回过头，杜云芊垂下悲痛的眉，眼眶盈满着泪水，嘴唇微微地轻颤着，她紧紧地抓着睡衣下襬，像个因迷路而徬徨无助的小女孩。
「吶……翔……」
「聪明的妻子和…傻女人……你要我成为哪个呢………」
声音颤抖地几乎宛如耳语。
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地流下，模糊了眼中的纪翔。
压在胸口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情绪。
这瞬间，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哭泣──
吶，其实我明白。
有些伤痛永远也无法忘却…
我也明白。
我憎恨着谁，同时也被谁那样恨着…
我真的明白了，在那瞬间。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
我不会再接受这样的感情…
我不要再爱上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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