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想。」他转头看着纪翔，「能在这里听场音乐会的确让人心动，但我也很怕我会不小心听到睡着，」想起自己曾经在聆听合唱团或是演奏会上差点打盹的经验，他苦笑继续：「这对表演者和其他听众都很失礼吧。」
纪翔听完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离开音乐协会大楼看完卡尔教堂在前往国家图书馆的路上，金皓薰用相机一一记录沿途的美景，飘散咖啡香味的空气、熙攘嘈杂的街道、繁华热闹的景色让淡化的记忆逐渐清晰。
「你以前来过奥地利旅游吗？」纪翔想起在飞机上金皓薰说过和父亲出国玩的对话。
「来过，很小的时候跟爸妈一起来的，」金皓薰指了不远处喝着咖啡的行人，笑着说：「当时在咖啡厅里我还喝了我妈的咖啡一口，结果苦到想吐又不能吐只能捏着鼻子紧皱着眉头咽下，我爸还很没良心边笑边给我拍照。」
「然后我就开始闹脾气，但吃了我爸帮我加点一块很甜的巧克力蛋糕后，立刻忘了刚刚被耻笑的事情。」想到当时的情景，他噗哧笑出声来。
脑中浮现出小小皓薰气鼓鼓地吃蛋糕后露出满足笑颜，纪翔嘴角一扬。
「会无聊吗？今天这些地方你都去过吧。」
从圣史蒂芬教堂、安可钟、金色大厅到接下来的图书馆、霍夫堡和市政厅，以及之后几天的行程都是热门观光景点，虽然目前看下来金皓薰的表情比起乏味更象是兴奋，但也有点担心…毕竟算是旧地重游。
「不会啊，其实有很多景点我都没什么印象。」看着纪翔想要说他什么，他赶紧解释，「毕竟那时我也才7、8岁而已，而且旅行对我来说，比起去哪里我更享受和家人或旅伴的互动。更不用说这次的旅伴还是那么专业的地陪，怎么会无聊？」说完，他给了纪翔一个灿烂的微笑。
「况且这几个点你比我更熟，今天陪我来看的你觉得无聊吗？」
金皓薰的话和笑容让他内心松了口气，纪翔也笑着回覆：「不会，我也觉得很开心。」
进到白色建筑内，他们租借了导览器。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巴洛克式装潢和细腻雕像还有如同哈利波特排满老旧古书的高耸木质书柜，配合着耳机传来轻柔介绍的声音让他慢慢咀嚼各种久远历史存留下来的文物。
中央穹顶的精细绘画更是让他仰望观赏许久，侧头望去原先随意浏览的纪翔也在附近抬头欣赏圆顶的画。在布满艺术和书香的氛围让他面目温和许多，从窗户洒落在他身上的阳光也敛去冷漠线条，金皓薰举起握着相机的手，用镜头将眼前那噙着静谧而纯粹微笑的男人记录下来。
听觉敏锐的音乐人很快地留意到老旧相机的快门声，纪翔寻着声音对着仍旧举着相机的金皓薰轻笑，「要帮你拍照吗？」
见金皓薰没有反应，他疑惑地走上前，「皓薰？」
「是、什么？」纪翔的呼唤让他从呆滞拉回现实，「啊、拍照是吗？」急忙将手中的相机交给对方。
「你该不会看我看到入迷吧？」打趣的笑容和语调，内心又有些期待。
「哈哈，天王巨星的笑容任谁都会看到入迷的。」已经习惯应付纪翔暧昧的玩笑话，他随手指个核桃木的书柜：「帮我和这个照。」
冬季的日落总是来得很早，离开图书馆时渐暗的天边晚霞带着橘黄又混着粉色，路灯和商家一个个亮起灯光。走没多久就来到已经打灯的霍夫堡，纪翔好像在和他说着什么但他却有些漫不经心。
「如果你觉得累了，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从图书馆帮他拍照时纪翔就觉得金皓薰有些恍惚，算算时差台北现在也的确是就寝时间。对于自己排程没有考量到皓薰的状态－－尤其这两个月对方海外奔波造成的疲倦可能都还没完全消退－－的疏失，他觉得作为规划者的自己十分失职。
「不是不是，我可能不太擅长听历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解释着，不想让气氛变得太僵他转移话题，「接下来要去哪里？今天会逛到市集吗？」
纪翔闻言盯着他许久，象是在验证他是否在逞强，尔后叹了口气，「走吧，去市政厅逛市集。」
夜晚的温度骤降得很快，金皓薰拉上了铺棉外套的拉鍊，将身体和脖子都严谨包好，和仍然敞开大衣的纪翔形成鲜明对比。市政厅离霍夫堡并不远，大概十多分钟的路程，街上的行人游客有增加的趋势，打上橙黄色灯光的建筑很有梦幻氛围，前方巨大的耶诞树挂满了各种灯饰和蝴蝶结圣诞球。两侧深色树影挂满装了灯泡的几何纸笼，上方有着特殊的造型灯饰，底下则是并排挂着灯球、布满人群的木屋摊位，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