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聆抬眼看向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盛如珩:“高中。”
裴聆垂下了眼,低头喝茶。
在这一瞬间,那些被他压抑着的想法,又涌上了心头。
高中,这个时间点听起来,太敏感了。
裴聆沉默了下来,盛如珩便止住了话题,聊起了别的:“尝尝这个荷花酥吧,做得挺精致的,酥层这么薄,肯定很脆。”
“好吃。”荷花酥看起来就像一朵绽放的荷花,做得十分精致小巧,一口一个,入口酥脆香甜,甜而不腻。
“荷花酥和龙井酥你更喜欢吃哪个?”
“一定要选吗?”裴聆顿了顿,“我觉得都好吃。”
“那我们后天的时候再过来这边,都买一点。”
裴聆:“好。”
……
离开熟悉的环境,琐粹、糟糕的生活,去看不同的风景,品尝不同的美食,走走停停,看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事、物在世界的各地发生,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裴聆觉得,自己的心情和状态从没有这么放松过。
只是旅途总有结束的时候,离开Y市的这一天下起了大雨,飞机延误,他们落地Z市已经是夜里9点多了。
去到的时候两个人轻装简阵,回来的时候手信塞满了行李箱和背包,盛如珩手上还提了几盒,周逾白来机场接他们,见面盛如珩就塞了一盒糕点给他。
“饿吗你们?”周逾白问,“要不去吃个宵夜?”
裴聆摇了摇头。
他们是吃了晚饭上的飞机,所以他没觉得饿。
盛如珩把行李箱和背包放进后备箱:“太晚了,先送听听回家,导航到如画里。”
听听。
这亲昵的称呼让周逾白忍不住失笑:“行。”
上车搜出导航,周逾白大概看了看路线,然后从后视镜看了盛如珩一眼。
如画里离机场50多公里,导航显示1小时零49分钟,他以前也接过盛如珩,从机场到盛如珩家走绕城高速,1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这路绕的。
不过周逾白也就在心里吐槽一下,想也知道盛如珩不把人送回家是不放心的,绕路就绕路吧。
夜已经深了,夜色像一块宽大无比的黑色幕布笼罩着天空,不见星月,远处的群山也只有模糊的轮廓。
裴聆盯着窗外,看道路两旁飞速掠过的路灯和树,有些走神。
他从上了飞机情绪就有些低,在飞机上睡了会儿,这会儿倒不是很困,但就是提不起精神来。走了会儿神,看着车上了高速,周围的路灯和景致都变得无趣起来,索性就靠在靠枕上,闭目养神。
盛如珩和周逾白闲聊了几句,以为他想休息了,就打住了话题。
车里安静了下来,空调的温度打得正合宜,周逾白开车也开得稳,裴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被叫醒,车已经停到了小区车库。
“听听。”盛如珩把他叫醒,“我送你上楼?”
“不用了。”裴聆又闭了闭眼,缓了两秒,然后起身下车。
“很晚了,你回家早点休息。”他跟盛如珩说完,又走到驾驶座车窗前,跟周逾白说话。
“周医生,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没事。”周逾白手肘搭在车窗上,朝他笑着挥了一下,“别这么客气。改天一起吃饭。”
看着裴聆进了电梯,周逾白给梁送青拨了个电话,发动引擎前,他回头看向盛如珩:“你不坐副驾来?真好意思让我给你当司机啊。”
盛如珩坐到了副驾驶来,电话也接通了,梁送青在电话那端“喂”了一声。
“今晚忙不忙?我刚把裴聆送回家,现在送如珩回去,我看时间刚好能来接你下班。”周逾白边说边搜好导航,然后发动了车子。
“不忙,今晚没什么病人。”梁送青说,“应该可以准时下班。”
“好,那我待会儿过来接你,给你带宵夜还是一起去吃?”
梁送青今天上夜班,不加班的话,12点下班。但下班往往都不能准时,交班还得耽误一会儿,他把盛如珩送回家再过去医院,时间差不多。
梁送青问:“不叫盛如珩一起吃宵夜?”
“他饱着呢。”周逾白看了盛如珩一眼,语气打趣,“有情饮水饱。”
梁送青笑了笑:“那我们俩去吃,我想吃夜市街的烧烤了。”
“好,那我先挂了,开车。”
“嗯,开车注意安全。”
“你要不要和我们吃宵夜?”周逾白虽然打趣盛如珩,但挂断电话,还是问了盛如珩一句。
“你俩去。”盛如珩以前看到周逾白和梁送青,心里总是羡慕的,现在不了。
他说:“没饿,我有情饮水饱。”
说着话,还拧开手边的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