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亭晚安慰道:“说不定明日相思扣就消失了。”
宋玉悲坐在长廊的杆子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呆呆坐了半日,悬亭晚也跟着在一旁坐了半日,她不说话,悬亭晚也没有说话。宋玉悲瞟了悬亭晚一眼,想着若是相思扣一直不解开,她和悬亭晚一直被捆在一起,之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宋玉悲揉了揉眼睛,忽道:“你困了吗?”她连续两日早起,这般呆坐着,自然容易犯困。
悬亭晚自然知晓宋玉悲这话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道:“是有些困了。”
又沉默了片刻,宋玉悲道:“我们回房睡吧。”
宋玉悲领着悬亭晚进到了屋子,屋内的摆设十分朴素,一张拨步床,一张书案,还有一扇屏风,隔开里外,除此便再无摆设。
宋玉悲长年累月一个人睡,因此从未觉得床小,但今日,骤然要多一个人和她一块睡觉,这床就显得十分的小了。
黑暗中,二人静静凝视了片刻。宋玉悲出声道:“我去点灯。”说罢,便走到书案前。
悬亭晚跟在身后,链子发出碰撞声,丁零当啷回荡在屋子里。宋玉悲骤然停下脚步,悬亭晚猝不及防撞了上去,黑暗中,悬亭晚的面颊擦过宋玉悲冰凉的发丝,他的手伏在她的肩上,手心的肩膀十分单薄瘦弱,似乎轻轻一捏,就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宋玉悲道:“火焰石不在这。”
一阵摩挲过后,宋玉悲仍是未找到火焰石,灵光一闪,似乎她早上起来的时候,晕晕乎乎的,撞到了书案,火焰石便掉在了地上。
她先是扫视了一眼室内,屋里几乎没有什么陈设,所以这一眼便将屋子看了个干净。
悬亭晚亦是将整个屋子看了一遍,他出声道:“估计在床底。”
“我走了。”他告知道。
宋玉悲应了一声,又是一阵丁零当啷,二人来到了床沿边。悬亭晚自觉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趴在地上,狼狈搜索东西的模样。
他反复告诫自己,眼前的人,是他心爱之人,为了表示他的诚心,自然只能他趴在地上。
于是,堂堂魔尊,跪在地上,猫着腰,使劲往床底下探。
宋玉悲则坐在一旁,挨着悬亭晚的身体,问道:“摸着了吗?”
悬亭晚的身体往后移,宋玉悲也跟着往后移,他呼出一口气,道:“找到了。”
打火石点亮了书案上的宫灯,其实睡觉的话,根本没必要点灯,但宋玉悲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将灯点了。
悬亭晚对此不曾在意,倒是让宋玉悲松了口气,毕竟亮着灯,表示她对他,还是有所戒心。
宋玉悲坐在床上,悬亭晚也跟着坐在床上,二人面面相觑。
“我睡里头。”宋玉悲道。
悬亭晚看了眼十分狭小的床,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但两个人就会显得十分拥挤。
“好。”
宋玉悲睡前习惯脱掉外衣,但碍于悬亭晚在场,她便穿着衣服躺到了衾被里,顺便留出一半的被子给悬亭晚,心里却在懊恼,应该让悬亭晚将他的被子搬过来。
她平躺在床上,将半个头埋在被子里,盯着男子宽大坚实的背影。背影一转,随即是男子英俊的五官,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悬亭晚也跟着躺了下来,他未曾盖上她特意给他留的被子,而是和衣躺在他身侧。
二人肩并着肩,女子身上的香味缠绕在鼻尖,很淡也很好闻。
悬亭晚有些许不适应地动了动,却忘了,他的手连着相思扣,他的手动,宋玉悲的手也跟着动,他感到链子一端的拉力。
宋玉悲也感受到了。
悬亭晚的身子僵了僵,不再有所动作。
灯火摇晃着,外头的风呜咽着,悬亭晚合上眼,却一直没有睡着。
忽地听到身侧的人发出声音,他以为人醒了,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却发现宋玉悲仍旧闭着双眼,眉头皱得紧紧的,面皮透出青紫色,看模样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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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九十七章: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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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亭晚扯了扯手上的链子,宋玉悲的手也跟着动,人却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他知道,这是过度消耗灵力的结果。
悬亭晚从床上坐起来,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视女子苍白的容颜。她眼皮惶恐不安地闭着,漆黑柔软的发丝贴在面颊两侧,给人以脆弱之感。
就在此刻,宋玉悲睁开眼,对上悬亭晚打量的目光。
悬亭晚眼中的冷意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他道:“你受伤了?”
宋玉悲瞧见悬亭晚眼中的担忧,心中的疑云消散,对他摇摇头,“没有。”她皱了皱眉,身体缩成一团,双手想要怀抱住因灵力枯竭而作痛的身体,却在抬手的刹那,听到手链晃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