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苏佩急声问道,“难不成你也能忘记,忽略?”
甄诺凝眉,“我自然是要查的。”
无论这件事情是真是假,总需要一个人要去查清楚。
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慢慢地脱轨了,苏佩不敢再相信前世的记忆。瀚钧棋座这件事,于尧说,李泉昇说,定是有不为人知的腌臜事深埋其中。苏佩一无所知,不想叫甄诺查下去。
还没等苏佩劝阻的话说出口,甄诺便将苏佩的话堵了回去。
“总要有人去做他人不愿染指的事情的,无事的。”
翌日一大早,甄诺应卯出门之后,苏佩后脚就带着人出门了。
看着苏佩带过来的银钱,这牙婆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殷勤地说道:“这是地契,咱下午的时候去县衙那里将手续给办好就好。”
苏佩点头,银钱拉低了彼此的距离,苏佩便顺势问起来了,“我听说这地方原先也是一个棋座。”
“哎,对,好像是是什么瀚钧的......”牙婆甩了甩手里面的帕子,这屋子里面在自己手上的时间不多,拧着眉头说道,“我之前就在这条街上做,之前看着这还经营的蛮不错的,没想到突然间就倒了......”
“这屋子是什么时候到你的手上的?”苏佩微笑着问道。
牙婆不知道苏佩为什么要问这些琐事,但看在银钱的面子上,能回答的问题都不会吝啬。
“好像...好像就是在开春的时候吧......”
那就是正好在来安阳的那个当口,可真是有些巧。
***
江微已经在这院子里面住了大半个月了,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位贵人来了一次,剜去了自己下巴边的那颗痣,之后那贵人就没有来过。江微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下巴上,现在已经愈合了,只是在小痣的地方有一点凹陷。
回想着那人说的话,江微现在还能觉出一种脊背生凉的感觉,对着铜镜,江微慢慢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也不知自己的脸究竟是救了自己什么......
还没有等江微回神,屋子的门就被一下子打了开来,江微回头,就看见了一大堆的婢女鱼贯而入。江微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恐变成了现在的习惯,接下来这些婢女就会开始摆弄自己的头发,然后给自己换上一身素净到不能再素净的衣服,似乎是在将自己塑造成另外一个人。
难道这天下间还有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人,而这人与那贵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成?
领头的婢女对着江微没有什么尊敬的意思,待在这里也不过是主人家的命令罢了。仰着头,公式化地说道:“今日娘娘会来。”
江微慌乱了,害怕地朝后瑟缩了一下。如此的动作换来的是一记眼刀,江微只能强打着精神听着接下来的命令。
“接下来,你需要看书。”领头的婢女毫无表情地说道。“至于要读的东西已经摆在了书房的桌案上。”
江微有些苦恼,本就不爱读书,从前识字不过是为了将自己的身价提得更高一些罢了。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这主人家是有什么癖好在,竟然是成日里面要求自己读书。
察觉到了江微的不愿,领头的也不惯着,直接用强制命令地语气说道:“读。”
江微被一吓,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行止一步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事情。
到了书房,江微认命地坐在了桌案上,桌上只放了三卷卷轴,都是连在一块的。
“这是安阳知州甄诺的文章。”婢女朗声道。
江微慢慢地翻开了卷轴,上头的字都是自己认识的,但是读起来就完全看不懂了,简直是晦涩难啃。江微的表情愈发难看,这简直是生理性的折磨。
小心翼翼地抬头,江微就看见了大婢女严肃的面孔,江微害怕,立刻就错开了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在了这文章上面。
还没等江微看完上卷,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而婢女已经换上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是崔雪来了。
崔雪眉眼冷淡,越过婢女直接将冰冷的目光扫在了桌案边的江微。崔雪晃了神,安安静静看书的江微,像极了在藏书楼里面凭窗看书的甄诺。
江微慌忙从位子上面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崔雪的面前,瞬间将崔雪所有的幻想打破。
崔雪的眸子重新冰冷了下来,看向江微也变得不善。
“起来。”崔雪冷冷地命令道。
站得还弓腰塌背,就像是个内监一样,崔雪心中有些气恼。换上了相似的发髻,一样的衣衫,终究是学不会甄学长的半分风骨,不过是一张相像的画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