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悠然自得,直接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方, 双手交织,背在了身后。悠哉悠哉地走到了一边的架子上面,随手就挑了一个看起来小巧好拉开的弓箭。苏佩没有真实地去拉弓,比了一个拉弓的姿势,还冲着甄诺挑了挑眉。
“这是一石弓,应该......”甄诺说得有些不确定,毕竟自己练了这么久的弓箭,也不过是一石弓的力气。对于初学者,这一石弓实在是有些勉强,甄诺绕到了另一个弓箭架子边,拿了一个更加轻巧的弓箭。“还是用这个吧,别拉伤了筋。”
这可是没试过的,苏佩也不打算逞强,放回了自己选的弓,拿上了甄诺选的。
“双脚一前一后,要与肩膀同宽,这样才能不伤腰......”
“食指、中指,无名指扣弦。举弓时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
“眼,准星和靶上的瞄点连成一线......”
“......”
甄诺先做了一个示范,不愧是练过几年箭术的,虽然没有正中红心,但至少是上靶的。
苏佩依样画葫芦,明明感觉做的都是甄诺刚刚说的那样,可偏偏不得要领,只学了一个架子。羽箭刚刚射出,距离箭靶还有十步之距,箭身就已经没有了力气,箭头一下子就朝下栽去,直直地插进了泥土里面。
空靶了......
苏佩倒不怄气,又取了一支箭来,心中默默地回想着甄诺刚刚的教导之词,依样画葫芦地瞄着远处箭靶上面的红心。只是力气有些不够,若是将这弓拉满,身子不免会有些歪斜,歪斜之后怎么着都瞄不准了。
甄诺悄然地走到了苏佩的身后,左手覆在了苏佩拿弓的左手上,右手带着苏佩的右手,一块儿用力慢慢将弓拉满。距离一拉近,甄诺难免能闻到苏佩身上的味道,是百合花的熏香。苏佩爱香,几乎所有的衣服在穿之前都会用香器熏衣。香味一重就难免有些刺鼻,苏佩也是这样的,所以往往是熏上一遍就停了。味道不冲,淡淡的,很好闻,这是甄诺的第一感觉。
又吸了一口气,这花香之下还有些其他的香气,叫甄诺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心中不免有些唾弃自己,那些圣贤书都读去了哪里,竟然是这般孟浪。
甄诺这头心理大戏已经进行了一场,那头的苏佩注意力却全在手中羽箭上,见甄诺把着自己的手已经瞄了很久的目标,耐住性子问道:“是不是可以了?”
甄诺又咽了咽口水,这才彻底回神过来。温声道:“不急,你且看看现在,眼,准星和靶上的瞄点是不是连成一线?”
苏佩轻咬了一下下唇,有甄诺帮着自己一块用力,现在确实是这样。
“好,松手。”
甄诺,苏佩齐齐松手。有了甄诺的加持,这羽箭有了力量,又找到了方向,直直地射在了靶子上面,就是没有中红心,但已经算是不错了。
“平衢骋高足,逸翰凌长风。”苏佩朗声,将自己给夸了一遍。
拿着手中的弓箭循着刚刚的样子又发了三箭,三箭得中其一,新手算下来真算是不错了。
甄诺苏佩享受着外放前难得的闲暇,又有着过年的氛围在,小日子算是潇洒快活。宋榕却日日复日日,每日都好像是过了一年一样,不单是身子受着疼痛和寒冷,更多的是心上受到的折磨。
宋夷到底是顾念着顾家的,或者应该说是心里面有顾虑,知道现如今的顾家不能出事。宋榕没有受鞭刑,却在秘阁的水牢里面被关押了三天。水牢那种地方,阴暗潮湿,水里面更是有些不能说的东西。
宋榕被人捞上来来的时候,双唇已经彻底变得青紫,露在外面的皮肉都是一片青紫,是被那水牢里面的水冻的。皮肉上面还有一些细微的伤口,这伤口是什么毒物造成的就不得而知了。
牙齿在打架,宋榕固执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倔强的眼神中有些绝望,还有二十三天,决不能再拖,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回去......
“求您告诉我,宋平到底放了什么药在里面......”
宋榕双手都在打颤,想要撑起自己的身子却死也撑不起来。宋榕的眼眶里面带上了一点泪,不是觉得身上面的疼痛太难熬,而是觉得自己太过无用,无用到连那一方药是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您,我求您......”宋榕身子无力,只能无助地倒在地上爬行,慢慢朝着宋夷的方向挪动,卑微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