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君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还真是没有想到书呆竟然是会说这话。
赵家班子可是京都里面有名的戏班子,小时候顾长君偷摸带苏佩想要去看的就是赵家班子的戏, 可惜当时连前头的说书都还没有听完,甄诺就将苏佩带走了,还将自己的手给打到脱臼了,实在是难言的遭遇。而且还喝酒,书呆也是几乎滴酒不沾的性子。
“怎么?不要?”甄诺的语调轻快了一些。
“若是俸禄不够怎么办?”顾长君的脑回路清奇的很
甄诺啧了一声,微微不悦地看向顾长君,这人就是讨打。“俸禄不够我就借钱给你请戏班子。”
“哈哈哈哈......”顾长君开怀大笑了起来。
一左一右地走了一会儿,到了人更少的地方,顾长君干脆和甄诺一块席地而坐。眺看着远方天边一片像小老虎的云彩,顾长君不拘小节地将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面,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与阿佩会一直信任我吗?”
“会。”甄诺直接回答,一点前提条件都没有给出。
“行。”
“你会一直帮我的,是吧?”顾长君又问。
甄诺点头,“是。”
指尖随意敲打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面,顾长君的视线还是放在那片遥远的云上。明明感觉是没有风的天气,但是这云动了,一路朝着本不属于它的轨迹而去。
“顾家手中到底是手握军权,朝中那些小人定是会有诋毁之言,小人便算了,关键是陛下也是如此。”顾长君的声线有些悲伤,带着一种苍凉的感觉,“我顾长君可以死在匈奴的刀枪剑戟之下,但绝不能死在我朝那群肉鄙者的小人言论下。”
甄诺盘着腿,听着这话也有些不好受。谁都当顾家光鲜亮丽,但里头的凶险却是半点不知。若是不出意外,顾长君的一生也会像顾帅一样,手持宝剑攘除外敌,在漫漫风沙之中将理想之中的幸福彻底湮灭。
猛地咽了咽口水,甄诺收回了观察顾长君的目光,也顺着顾长君的视线看向了远处天边那片形状怪异的云彩。“你且安心攘外敌,我必替你扫前堂。”
“先保全你自己。”顾长君道。
甄诺耸了耸肩,郑重地说道:“权且放心。”
***
刘铭的婚事已经一拖再拖,没有再拖下去的道理,上个月的时候总算是敲定了这桩事情。齐王府也因为这件事情而染上了一点热闹,但隐在热闹之下的却是一层阴霾,尤其是这婚事的男方——刘铭。
汤苑杰一边烹茶,一边说道:“殿下如今已经与御史大夫家的小姐定下婚期,虽然太子殿下在九卿之中的权势颇大,但我们已经有了御史大夫的助力。”
“如今有了甄诺,殿下也不需要娶苏家的小姐来博取苏家的助力......”御史大夫家的是最好的了......
汤苑杰还没有说完就被刘铭剜了一眼,刘铭厉声:“不许再提苏家小姐。”
“本王的婚事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苏家小姐,你给本王记清楚。”
若是这件事情被有心的人知道,不单父皇会猜忌自己,苏家也会对自己心存芥蒂,尤其是甄诺。
“殿下还在发愁一些什么?”汤苑杰恭敬地说道。
刘铭下颚紧绷,眉头紧锁,情绪没有因为甄诺回京的消息就轻松些许。
“太尉之职已经空置了许多年了,本王觉得父皇现在想要找一个人来担任太尉之职了......”
最近朝堂上面的人员调动实在是太多,尤其是九卿之中的高官之位,全是父皇亲自下的旨令。这般不寻常的动向,八成是因为太尉一职的空缺。如今自己的羽翼虽然日渐丰富,但是和太子想比,还是以卵击石罢了。若是太尉一职不能让己方的人来担任,那这一场局几乎是全无胜率。
“殿下不用担心的。陛下强求朝堂制衡之术,太子不会一家独大的。况且徐逸明的事情您又不是不知道,只要陛下想要去查,那太子殿下难不成还能撇得干净?”
“但是也不要忘记,陛下没有将徐逸明交给苏廷尉,而是交给了荀丞相。”刘铭声音渐冷。“之前,苏廷尉提醒本王,要好好堤防荀正谊。”
荀正谊一向是保皇党,怎么会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汤苑杰不知晓苏朝为什么会这样说,便这样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刘铭从自己的位子上面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荀正谊和十几年前甄家灭门的事情有关。”
当初的甄家灭门案是因为甄淼为顾平山进言,那时候太子刘攀刚刚被册立为太子殿下,也是在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和顾家结下了梁子。若是这件事情荀正谊才是背后谋划之人,与陛下无关。那荀正谊能够为谁行事就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