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里头每年都会有犯错流放的官员,至于官员的家眷大部分不是被充作宫婢,要不就是交给人牙子,前两者的处境都还不算很差,最后一种才是最严酷的——军/妓。
也是在书上才看见这个词的,苏佩在军营之中待着的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过眼生的女人,还以为顾家军里面不存在军/妓。但今日,见着了,还被错认了......
本就是无意之间走到这里的,苏佩意识到之后就想低头疾步离开的,但好巧不巧就撞上了一个急色的人。明明苏佩的穿着打扮都不像,苏佩还是被当做新来的“军/妓”被王胜三给堵住了。
这种地方,人本来就比较少,尤其是现在属于下午操练的时间,又不是晚上,人就更少了。当看见王胜三对着自己淫/荡急/色的表情之后,苏佩就意识到了不对,四处看了一下,一个人都没有,立刻就表明了身份。
王胜三此刻是喝了酒的,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全是那些不堪入目的肮脏心思。直接将苏佩说的话当做了垃圾,压根就没有往耳朵里面听,一步一步朝着苏佩逼近。
屋子里面的那些女人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没有休息,听见外头的动静,骨子里面的卑贱促使着不敢往外头看,只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小丫头扒在了一扇气窗之前,漆黑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
苏佩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王胜三没有听进去,但屋子里面的于尧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于尧本来也是官宦子弟的出身,两年前随父亲母亲一家人到了京都。父亲是个小京官,虽然说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倒也还算幸福。但偏偏父亲搅入了是非之中,父亲、母亲、哥哥都死了。到头来于尧只能带着零星的几个看不明白意思的字活了下来,但心里面明白,父亲是清白的,定然是被冤枉的,而自己要做的是伸冤,是平反。
进了奴籍,那就是一辈子摆脱不了。待在顾家军的这一年来,于尧早就已经将自己从前的身份忘却了,忘却了自己的年纪,忘却了自己的尊严。这里面的人有多少是从前高门大户,氏族里面出来的小姐贵妇,这些人的身份都高于自己,但现在都进了这个鬼地方,都变成了一样卑贱得连烂泥都比不上的“人”。
于尧早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干净的人了,只不过心中还有对家人的执念。
苏佩,这个名字,于尧是听过的。
若是帮了这个人,说不定...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也能重申父亲的冤情。
于尧第一回在这种地方主动,是为了救苏佩,更是为了自救!
苏佩脱了身,记住了于尧的脸,立刻跑到了甄诺的面前,言简意赅地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甄诺深深地一蹙眉,双手把在了苏佩的肩膀上面,上下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来。甄诺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在下一瞬板了起来,“你就待在这里,我去处理这件事情。”
“我也一块去。”苏佩捞起了一件甄诺的外衫就跟着甄诺一块往外走。
甄诺抿了抿唇,毕竟是受了惊吓,甄诺也不打算呵斥苏佩,带去便带去,还可以认人。
甄诺直接叫来了四五个人,一人带路,径直就去了那地。
王胜三本就是军营里面的败类,但偏偏也是有着一点小军功在身的,身上也有一点小官职,故而也没有人教训他。甄苏带着人赶过去之后见到的竟是王胜三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凌辱于尧,就算是军/妓,也绝不能容许。
甄诺脸色板得铁青,将苏佩揽了过来,一并将眼睛也给捂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兵士发号施令。
苏佩将甄诺的手扒拉了下来,这一幕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只不过心里面还是有些震撼。
王胜三被拉开,苏佩立刻从甄诺的保护圈里面跑开,将手臂上面挂着的衣衫披在了于尧的身上,挡住了那些刺目的红痕。
于尧朝上偷看了一眼面前的甄诺,又迅速地低下了脑袋。两相一对比,苏佩是天,自己是泥,自惭形秽。
饶是被凌辱得身上带上青紫,双唇开裂,于尧也还是那副默不作声的样子,只是默默地将衣衫拢了拢,不让自己暴露在人前。
“军营之中饮酒。”
“白日...宣/淫。”
顾念着于尧的感受,甄诺将第二的罪名换了个柔和一点的说法说出来。
王胜三此刻的酒也差不多醒了,看见面前的这群人脑子里面也渐渐地回过了味,敢情自己一开始遇见的人真不是婊/子啊。王胜三刚想要开口求饶,一股子酒气比话出来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