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便立刻退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重新擦起了手中的剑。顾长君努了努嘴巴,环视了一圈明晚就要与自己一块去偷袭的弟兄,心中不知作何它想。
“顾先锋,朱校尉命您去他的营帐。”
顾长君抬眼, 背手迅速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 “...好。”
大手一撩营帐, 顾长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来得倒快。”朱友屿随口夸了一句,又迅速加上了一句吐槽, “一点都没规矩!”
顾长君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走到了凳子边,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还为自己倒上了一碗水,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人了。“朱大校尉,您老找我干什么呢?”
“说说你前天和鲁校尉比试的那一场。”朱友屿将顾长君手里面把玩的茶杯抢了过来,恶狠狠地瞪了顾长君一眼,“你可给我好好听着,别一副不着调的样子!”
顾长君单手撑在自己的下巴处,嘴里面鼓着气,敷衍地点了点头,视线虚虚地看着一个点,心思都涣散了。
“你擅长灵巧的攻击,长枪实在是太直白了,你该用剑或是用双刀。”朱友屿凝视着顾长君,看顾长君的手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桌面,也知道自己的话这厮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血气上涌,朱友屿一下子就恼火了,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连带着引顾长君的指尖都被颤了一下。“竖子!我真是看着你就火大。”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迟早死在沙场上面!”
顾长君别开了眼,紧绷着身子,上下牙咬合的“咯吱”声尤为明显,看这架势就是不服。
“就因为将军,你就......”
朱友屿还没有说完,顾长君双手就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面,比起朱友屿拍桌子的声音还大了一辈。顾长君径直站了起来,带着狠劲的双眸恶狠狠地盯着朱友屿,厉声道:“我就是不喜欢用剑,你只要好好教我就成,凭什么管我!”
“好...好!”朱友屿手都被气得有些颤抖了,“滚...滚!我朱友屿没你这种徒弟。”
话赶上了话,顾长君化掌为拳,忿忿地打在了桌子上面,冷声道:“我也从来没有当你是我师傅。”
带着怒火,顾长君大力地撩开了帘帐,丝毫都不顾如此激烈的动作会引起外头兵士的注意。孟娃子手里面正拿着纱布还有药膏,迎面就撞上了怒气冲冲的顾长君,手上的纱布瞬间被撞得掉到了地上,肩膀也被顾长君撞得生疼生疼的。
“少将军......”孟娃子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点哀怨。少将军今日怎么横冲直撞的......
撞了一下,顾长君心头上面的怒火消了一半,低头就看见了地上有些脏了的纱布,回转了一下视线就看见了孟娃子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药膏。帮着孟娃子将地上的纱布捡起来,顾长君吐出了心中积郁的一口气,平静地问道:“你去给谁送药?”
孟娃子脸有些红,一小半的纱布都已经脏了用不了了,剩下的估计也不够用,还得要再回去拿一趟。
哎......
“是给朱校尉的。”孟娃子颇是无奈地说道。
“嗯?”刚刚还那么有中气地骂自己,哪里像有伤的样子。顾长君撇了撇嘴,心头上面的火气已经彻底消了。“朱校尉伤哪里了?”
“听宋军医说好像是昨个和鲁校尉比试的时候打伤了。”孟娃子摇了摇头,“这些估计不太够,我还是去药房再去拿一些纱布吧。”
比试?还是和鲁校尉?
顾长君抿了抿唇,胸中堵着一口气,“我快,我去给你拿。”
孟娃子还想说两句,一溜烟顾长君就不见了,还真是快呢......看来不打不相识,少将军和朱校尉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宋榕穿着一身长衫,坐在了看诊的位子上面,桌边还摆着一本医术,面前是一个得了伤寒前来看病的将士。军医都是一样的穿着,但偏偏老人组里面混上了一个年轻人,宋榕格外引人注意。
宋榕单手捂在了自己的鼻子上,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宋榕收回了把脉的手,飞速地在纸上写下了药名,“就是普通的伤寒,我给你开药方,到时候你让空闲的小药童帮你煎一下药就成。。”
小兵接过了药方,关心地问了一句,“宋军医也伤寒了吗?”
宋榕又吸了一下鼻子,声音染上了清浅的鼻音,“快好了。”
“这个药方我让小药童也为宋军医煎上一服吧。”
“多谢,不必了。”宋榕敛下了眉眼,拒绝了这份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