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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君带着宋榕已经来到了边关,见着了顾平山。父女相见也并没有什么想象之中的温情画面,甚至是连一句话都没有说,顾长君与宋榕就被军中副将带了下去,给两人按照职级安排了营帐。顾长君也算是以权谋私了一回,借着自己的身份将宋榕安排进了军医的行列之中,五六个中年军医里面混入了宋榕这个年轻俏丽的。
安碌全年轻的时候就跟在了顾平山的身边,算是顾平山得力的助手和心腹,更是看过顾长君出生,也算是看着顾长君长大的叔伯辈。现下看见这本该是最亲近的父女两个,之间态度却是冷冷的,安碌全也有些担心。将顾长君拜托的事情办妥了之后,实在是没有忍住,跑到顾长君的帐子里面宽慰了几句。
正主顾长君倒是没有在意,和顾平山这个老头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不整父女关系的那套,公事公办挺不错的。
徐逸明率领的大军还没有整顿完毕,圣旨就已经快马加鞭地送到了边关。宣布了换帅的将军,还宣布了设立监军一职。
顾平山身中毒箭已经有两个月了,经历治疗之后已经好了大半,只不过常年的行军打仗早就让这副身子变得有些虚空,一次大病足以摧毁大半的精气神。幸好现在是冬日,边关苦寒还有没有消融的积雪,就算是和匈奴打仗也要等开春的时候,还有修养声息的时间。
接过了圣旨之后,顾平山便传令将顾长君找了过来。
顾长君如今已经换上了一身军营里面的打扮,毕竟陛下是封了官职的。见着面容冷峻的顾平山,顾长君没有丝毫的动容,压根就见不着类似亲情的感情显露在父女之间。
无关的人都已经被顾平山遣退了下去,如今帅帐里面只有三个人,剩下一人便是周权。
沉寂了一会儿,只有跳跃的烛火发出微不可闻的滋滋声。顾平山嗓音低沉,带着行军打仗多年来的威严肃正,不冷不淡地讽刺道:“你未免实在是太会办事了吧。”
这事,指的自然是顾长君与周权擅自密谋的宁县山洪一事。
顾长君冷冷的,单看这神色,和顾平山真是有七分的相似,不过眉眼还是肖像已故的顾夫人。
“我自然是极会办事的。”顾长君一脸理所应当。
顾平山更加严肃了,单手紧紧地握住扶手,冷漠地看着顾长君。军营之中一直都是军纪严明的,没有人敢忤逆自己的,如今顾长君来了边关,就有了一个忤逆自己的人。
“你可知道你这个计划若是错了一步,只要是被居心不良的人知晓,你就是将我顾家置之险境之中的罪魁祸首!”
顾长君没有应声,对这个父亲,一向是看不过眼的。
看顾长君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模样,顾平山心里面燃着一股子心火。厉声警告道:“军营里面军纪严明,一切都要按照职级,按照军令行事,绝对不能有你这种独自贸然行动的心思。你若现在还觉得你能力出众,有一人肩扛大旗的心思,趁早给我断干净。”
顾长君紧锁着眉头,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顾平山,显然是心里面倔强的劲头又犯了。从来都没有管过我,还将我一人留在京城里面,顶着顾家小姐的虚名,实为质子,步履维艰地生活着,如今又有何资格在自己的面前教自己做事。
顾长君转身欲走,周权一直站在一旁,已经看出了将军的生气,连忙开口将顾长君叫住,提醒道:“军营里面也是有规矩的,少将军应该向将军行礼之后再离开。”
念着周叔,不忍其为难,顾长君抿紧唇,朝着顾平山随意拱手,算作行礼了。
还没有出帐子,顾长君就听见了身后严肃的声音传来,“本帅的账下没有什么少将军。”少将军的名号与顾家是息息相关的,如今的顾长君还配不上少将军之称。
顾长君咬了咬牙,对上这个老头子就没有了好脾气,大力地将帘子甩开,顾长君扬长而去。
看顾长君走了,再看看将军严厉的面孔,周权也有一些无奈。父女两个人怎么就好像是仇人一样了呢......
“将军,少...安夷护军这回做的其实十分周密,就连我都计划不到如此的程度。”周权这话做不得假。一开始听见少将军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自己都心惊。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关键是天时地利人和算得一点不差,就算是将军说不定也办不到这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