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
果然无法落地。
他现在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情况,物理上的不上不下。
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夹着腰,还一个劲儿的朝里挤,如果不是提前将皮肤置换他立刻就会变成两半,两眼一黑被什么东西杀死的都不知道。
腰上抵着的生物好像也发觉这是块敲不碎的硬骨头直接松开了,被松开后也依旧没有掉到地面,而是被粘在了一滩软乎乎的东西上。
将皮肤恢复打开夜视视角看清周围环境后星见瞳孔骤缩。
全是人,至少他看见了不少手脚和人头,都是分开的……
这是在一个肉球里,他所处的空间不算小,脚边还有几个断肢正在被吸收慢慢陷进肉里。
这是被吃掉了啊。
*
站在外面等了没多久门口那边就有了动静,琴酒侧身隐藏在石像后面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最前方的朗姆。
看得出他在这里过得很滋润,脸上的笑不知道比在组织里真诚了多少。
真让人恶心。
朗姆身后跟着的几人都带着白色兜帽遮住了半张脸,他们在离石像三米外站定后便不动了。
琴酒没有要走出去的想法,奈何有些人嚣张的声音实在是让他恼火。
“是躲在神像后面不敢出来了吗?Gin——”
朗姆的嘲讽他早就听习惯了,平日里他们暗地里斗来斗去,每次下手都顾及着boss没办法真正伤到对方。
但朗姆最近所做的种种都表现出他不再忠于组织,而这个被boss亲手送来的中介人也变成了别人的刀,不仅是朗姆来这里有boss的默许,他中间突然插进来一脚也有boss的手笔,首领为他之前做过的决定后悔了,现在需要另一把趁手又信得过的刀,将朗姆折断。
在boss那里朗姆已经叛变,这次来不仅需要把内部人员无故死亡的原因带回去,还得将朗姆也活着带回去拷问。
这次任务的成功率是0%和100%。
紧了紧手里的枪琴酒没有贸然出去,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毫无动静的洞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急躁。
马尔贝克还没出来,他得拖住时间才行。
眼见石像后面没有动静朗姆便也不再向前了,但脸上笑容加大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像只老鼠一样躲着可不像你啊琴酒。”话音落下后又转了个弯儿,略带怜悯,“啊,也不对,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是最像老鼠的才对。”
他一直期待这一天,能够将自己讨厌的人亲手杀死,不敢想这会有多快乐,琴酒不肯出来也无所谓,杀死他只是时间问题,他只是想要享受一下猫捉老鼠的快感而已。
对于朗姆说的垃圾话琴酒内心毫无波澜,将手/枪的保险栓打开,只要朗姆敢走过来他就打掉对方一只耳朵。
惹人嫌的老鼠是他才对,马尔贝克也经常这么说。
——
嘲讽一直得不到回应,朗姆等得也有些烦躁了,但想着等会儿琴酒会露出那种惊恐又害怕的表情他就浑身舒畅,对于琴酒现在不回话的冒犯行为不免多了些包容。
毕竟这是他生命的最后几分钟了。
“人生的最后时刻你就这么躲在后面?不说点什么吗?”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你倒是话很多。”朗姆想戏弄他,他现在也只有照单全收。
不知道朗姆现在是否拥有咒力,但从那人目前的嚣张劲儿来看,他在这里得到的收获不少。
从马尔贝克进去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半小时了,时间越久就越危险,他不是不相信那小鬼的实力,而是不清楚,马尔贝克的能力上限他完全不清楚。
他回话过后朗姆明显变得兴奋了,语调都高了不少,“你能安然无恙的闯进来,想来也是带了什么咒具吧,不过要从这里安全出去光是咒具可不够。”
话音落下琴酒靠着墙壁那侧的手便传来剧痛,低头一看他手背的皮肉已经被灼伤。
是墙壁突然融化落在手上后造成的。
这是朗姆的术士?
反应过来后他快速退开站在空地上,左手已经无法动弹,刺痛从指尖传满整个手臂,一会儿的时间就不再流血了,皮肉融化又凝固的样子和实验室的尸体如出一辙。
他语气不急不躁的询问,“那些人是你杀的,像这样杀死的?”
“琴酒——你什么时候也变成那种会在意别人死活的人了?”朗姆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满不在乎,“那些人死了就死了,他们做错了事,但‘母亲’心怀怜悯不愿将他们进化,以这样的方式死亡是对他们生命的定格,这样不是很好?”
“你很快也会用这种方式为这个世界奉献自我的。”
他说的云里雾里,像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一样,琴酒眉头皱的更紧了,墨绿色的眸子在这个黑暗的角落一瞬不瞬的盯着朗姆露出一角的白色袍子冷声道:“母亲?看来你不仅背叛了组织,还在外面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难怪不愿意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