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来,就听到有人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声情并茂地造他的谣。
啪叽!耳机从大脑过载的某人耳朵里滚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不知道触动了哪个感应键,耳机和终端的连接断开。
偏偏这种时候,查理还在终端那边阴阳怪气地嘲讽,外放响彻整个客厅:
“不需要哈亲,我们是没有好评需求的,赶紧滚吧您!你说林涧那种黑心资本家怎么就不是你这种心态呢?八百辈子都跟抑郁没有关系。”
谢岫白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仓促之下,乖巧的面具一时半会儿扣不上,难得的有些局促:“那个……”
林涧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耳机,后领扯下去一块,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脊背在洗旧的衬衣下清瘦一把。
谢岫白心底划过一抹异样。
查理好像说治疗抑郁的药物很可能会引起食欲不振……
林涧抬手,把耳机重新扣在谢岫白耳廓里,语音从外放又切回了耳机。
谢岫白回神,喉结上下一滚,正要开口,肩上传来一股力道。
林涧扣完耳机也没离开,手按着谢岫白的肩膀用力往下压,谢岫白没有防备,猝然弯下腰,耳垂擦过一抹温软。
那是……
两人近乎脸贴着脸,距离近的一转头就能亲到对方,但很快谢岫白就知道,林涧这样做不是为了亲他,而是……
林涧按着他的肩膀,向前倾身凑近他,就着他耳边的耳机收音口,淡淡道:“跟你没关系,做好你自己的事。”
这下换查理突然被雷劈的了。
“还有,黑心资本家告诉你,你的加班工资没了,就当你提前随礼了。”
林涧拍拍谢岫白肩膀,端着杯子扬长而去。
谢岫白摸了摸鼻子,无声笑了一下,还是把九九九给对面受到莫大惊吓的可怜医生转过去了。
查理感动得两眼泪汪汪:“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比林涧要狗,没想到啊……”
“你说什么?”谢岫白朝林涧追去,没怎么注意听,“对了,多的那些先存着,回头再找你聊个五百的,我还有好多甜甜蜜蜜的小故事给跟你讲,我跟你说,不听特别可惜,遗憾终身的那种,真的。”
查理大怒:“你当我是桑拿房办VIP会员卡吗?多的是老子的精神损失,懂否!”
“随便吧,我也不是很想跟你聊,漫漫长夜,谁和医生聊天呢,当然是……”
啪!
医生把联络挂断了。
谢岫白莫名其妙,没放在心上,把终端随手一扔,走到正在弯腰接水的人身后,一只手不怎么老实地就环了上去。
不等林涧说话,他先一步开始装委屈,整个人都压在林涧背上,“这是几点了,好困啊哥哥……”
林涧接好水,直起腰,慢慢喝着,“我背你回床上去睡?”
谢岫白暗示:“我看那沙发不错,很宽敞。”
林涧:“装修公司选的。”
谢岫白:“……突然也不是那么喜欢了,那个地毯,其实看着也很柔软……”
林涧:“装修公司选的。”
谢岫白沉默,“该不会那张床也是……”
林涧说:“也是装修公司选的,其他的也都是,这房子是精装修,拎包入住。”
谢岫白捏了捏手指,头偏到一边,无精打采道:“早知道我就买另一张我喜欢的床了,太过分了,精装修,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好不容易复原了你的家的人来说有多残忍吗?”
他头顶要是有耳朵的话,现在两个耳朵都该垂头丧气地耷拉下来了。
林涧挣脱他的桎梏,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脸,“也不算白用功,这屋里还是有一件是我自己选的。”
谢岫白想咬他,一口咬住了,又舍不得用力,只用齿尖叼住磨了磨,把玉石一样白皙剔透的骨节磨得发红。
他含糊不清地问:“什么啊?”
林涧把手指抽出来,在他脖子上把口水擦干净了,波澜不惊地说:“你啊。”
谢岫白毫无预兆正面挨了一发,心脏重重一跳,胸口都在微微发热。
他想做点什么,又顾及到林涧的身体,痛苦地把人抵在墙上,头埋在林涧颈窝,饮鸩止渴地嗅了嗅。
林涧垂眸看着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岫白幽幽道:“……吃你下的那碗面的那晚上,挂了个急诊,挂到某人头上去了。”
林涧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若无其事:“他业务还挺广的。”
“应该是刻意在蹲我,”谢岫白躁动平息下来,不愿意抬头,吸猫一样,嗅着林涧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他看出来你对我态度不一样了。”
谢岫白笑眯起眼,不自己使力站稳,偏要盖在林涧身上,活像要把墙当床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