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枪手惨叫出声。
谢岫白松开他,枪手霎时软倒在地上,抱着大腿疯狂打滚。
而他原本握在手里的枪此时已经到了谢岫白手里。
在他开枪的前一瞬间,谢岫白一把捏碎了他的手腕,调转枪口,对准他的大腿,按着他的手指扣下扳机。
不到十厘米的距离,联邦军用子弹的威力是极其可怕的,枪手的一条腿被硬生生炸断,断口血肉迷糊,右手手腕骨折,软绵绵地垂着。
只不过,在断腿的剧痛中,他显然已经顾不得骨折的手腕了。
“我该提醒你别跟我玩这套的,”谢岫白蹲下身,把枪在手里转了一圈,又稳稳握住,看他的眼神近乎怜悯,“别说我,黑城里其他小孩子在十岁的时候,放黑枪的水平都比你高。”
“因为水平低的已经死了。”
枪手痛的失去了神智,压根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谢岫白对着他那张血汗模糊的脸,嫌弃地伸出两根指头,板着他的脸,左右打量了两眼,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人。
那他是从哪来的?
他扫过枪手全身,最后停在他手腕上的终端上,轻“啧”了声。
这是多不把他放在眼里,连身份都不遮掩就来刺杀他?
他拆下这台设备,一眼看到终端下方铭刻的一个小小的标志。
韩家的标志。
谢岫白脸上原本的淡笑消失了,俊美无俦的面孔上没有任何情绪。
“是他啊?”他轻飘飘地说,“我还以为他死了呢,居然还活着?”
枪手仰躺在地上,瞳孔散开,含糊地“啊啊”了两声,仍挣扎着想曲起身。
谢岫白伸手覆在枪手血泪横流的脸上,低垂的眸子宛如一潭死水,“真是……”
他不急不缓地给枪重新上膛,抵住枪手的太阳穴。
枪口还带着余温,落在皮肤上,不啻于直接按了个烙铁上去,枪手虚弱挣扎的动作止住了,瞳孔收缩成一个小点。
谢岫白冲他微微一笑。
砰——
枪手浑身剧烈弹跳了一下。
子弹擦着他的太阳穴,打在地板上。
手枪安装了消音器,但是在这个距离上,声音仍旧震得枪手耳膜流血。
“祸害遗千年。”谢岫白淡淡地说。
他站起身,随意弹掉衣角上不经意间黏上的灰尘,“滚回去,告诉那个人,再让我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断的就不是你的腿。”
“而是他的脖子。”
林涧接通通讯,看了一眼仍旧紧闭的急救室,转身朝外走去:“爷爷?”
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男人迎面走来。
林涧停下话头。
“谢尔诺上校。”他叫出来人的身份。
谢尔诺有点意外:“小林先生。”
他想说什么,看到林涧正显示通话中的终端,止住话头,“您先请便。”
林涧:“抱歉。”
谢尔诺目送他走远,摘下帽子,几步走过走廊,见到叶泉,问道:“将军怎么样了?”
叶泉朝他行了个礼,回道:“还在抢救,目前……还没有消息。”
“那还好,现在这种情况,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谢尔诺疲惫地搓了把脸,也不管形象,直接往地上一坐,往后靠着墙,帽子随手摆在旁边的地上,“吓死我了,外面差点就乱起来了,还好……”
想起之前短暂的混乱,他唏嘘不已。
“您辛苦了。”叶泉道。
谢尔诺摆摆手,“少说这些。”
“对了,”他若有所思,朝走廊外抬了下下巴,“你通知那位回来的?”
叶泉:“是我。”
谢尔诺抹了把下巴,“唔”了声没说话。
谢尔诺的军衔比叶泉高两级,他在地上坐着,叶泉也不便站着和对方讲话。
但他也不想坐在地上,只得在旁边蹲下来。
叶泉目光游移不定地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尔诺一转眼看到他表情,不由纳闷,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腰,“小叶子,你怎么了?不是说将军还没消息吗,你这个表情,让我觉得不太妙啊……”
“不是将军,是……”叶泉无意识看了眼走廊尽头,顿了顿,“小林先生。”
“林涧?他怎么了?”
叶泉把林涧的话复述了一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不清表情。
谢尔诺拿帽子扇风,若有所思道:“小林说的有点道理啊,其实我也感觉是韩家那群龟儿子。”
“这事太诡异了,事先一点预兆没有,要是联邦内部没人帮忙,那落迦那孙子怎么都不可能这么顺利混进来,”他感叹,“也是战争快要结束了啊,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草,打仗的时候就不见他们这么积极,开战的时候装孙子,这会儿背地里当孙子是吧?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