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啦。”
微弱的疑惑与不甘无法抵御死神的邀请，最后悄然熄灭在了黑甜的永梦中。
……
“苏格兰死了。”
站在方才基安蒂使用的狙击点的对楼楼顶，看着姗姗来迟的警察们在那两具尸体周围拉起警戒线的晓美秋也过了许久才从鼻腔里发出了回应：“……嗯。”
“在发现联系不上你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唱独角戏的赤井秀一继续道：“你能看到信号源的最后位置吧，我就在那栋废弃建筑物的天台顶上找到了他。”
“你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杀了吗？”
“不，当时他还活着。”
想起发生过的事，赤井秀一滚动了一下喉头：“事实上，除了我和……后来赶到的波本之外，没有赶来的其他追杀者。”
坐在楼顶的围栏上，盯着自己悬空鞋尖的晓美秋也不自觉的进一步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诸伏景光是身份暴露了的日本公安。
赤井秀一是值得托付信赖的来自FBI的伙伴。
波本……是降谷零，他不但是日本公安，而且还是诸伏景光的幼驯染。
凑齐了三个二五仔齐聚一堂的情况下，为什么诸伏景光还会死了？
“我在第一时间就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并告知了他附近有FBI的人可以送他撤离。”
嗯，不愧是赤井秀一啊，有好好的履行交易的内容，真可靠。
“但是……他不信任我。”
电话另一头的长发男人闭了闭眼睛：“于是我追加提到了你，但是他似乎同样不信任你。”
晓美秋也抬起头，看向了今夜无星的天空。
“……因为我被公安判定为失控叛逃，被划进敌人的行列传达给他了吧。”
他感到有些好笑，但分明笑不出来：“在卧底身份暴露的生死危关时刻，犯罪组织中的追杀者不但突然跳出来说自己是白子，还搬出了身份被明确是敌人的家伙做担保……嗯，的确不像是有说服力的样子，景光那家伙不愿意相信也是可以理解的。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发生了什么？
“苏格兰自杀了。”
在叙述这个结局时，赤井秀一低沉的声音里明显像是在压抑着些什么：“我们正在僵持的时候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我以为来人是你就放松了握着枪的手，可是他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了起来，并且反手给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
“……我没有救下他，抱歉。”
——“洞的内侧有发黑的污渍，是血迹；手机背面有一个故意刻上的字母H。”
这是弹孔。
里面发黑的污渍是血迹。
——“这是弹孔啊……中国某位军师说过，人是无法避免死亡的，生涯短暂都是天注定的……看来，这就是景光的命运了。”
诸伏景光在执行任务时丧命了。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赤井，他死时穿着的衣服在胸前有口袋吗？”
“有，而且还有——”
“一台手机，对吧？”
晓美秋也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呵呵、哈哈哈哈哈！自杀的同时彻底销毁了自己的常用设备，确保没有人能从中提取出任何的数据，真是好厉害、好果断的做法啊！赤井，这是一个合格的卧底搜查官该在绝境下做出的最佳判断啊！”
“……”
“没想到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去赌FBI和‘晓美秋也’带来的存活下去可能性啊，真是败给他了……所以，你以为是我的那个第三人的脚步声属于谁？”
“波本。”
太可笑了，今晚这场悲剧盛宴的参与者居然全是组织内的卧底，然而就在这种几乎可以算是天时地利的条件下，偏偏因为差了那么一点人和的意思，诸伏景光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赤井。”
在电波讯号中，晓美秋也诚恳道：“这些情报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非常重要，事发时我很不巧的和基安蒂以及科恩在任务中，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件事，很抱歉，辛苦你了。”
“……不要紧，”赤井秀一说：“你愿意相信我已经很好了。”
波本赶来的时机不太巧，他来时苏格兰已经死了，事已至此决定先维护好自己卧底身份的赤井秀一只得以坦然的态度接过了亲手处决叛徒的功劳……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妙的预感，希望后续不会节外生枝才好。
“我当然相信你，”晓美秋也叹息道：“合作至今，你我双方都没有恶意的欺瞒过对方……说真的，这是我迄今为止维系的一段最舒适的合作关系。”
喜欢在半途撕毁协议的、偶尔还会在半途就莫名其妙死掉的中田雅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