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乖,先跟妈妈一块儿回去。”纪时鸢不想解释太多。
之前就因为这事儿,她明里暗里暗示过他,他也说后续也会给她解释清楚。
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出口。
如果一点儿应对措施都没有,这件事会横插在他们生活中,就像一根刺一样,时不时就会冒出来顶一下。
永远都不会好的。
必须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纪时鸢现在不是因为在气头上撒娇任性,她是在逼他面对现实。
逼他做出一个选择。
他要怎么想她都无所谓,总之,他必须得有一个解决的方法。
“站住!”
就在她带着女儿快要走到那与其他地方不同的脚印处时,身后突然传来他的声音。
低沉而疲劳。
好像……晚上过度伤了嗓子一样,让人听起来似乎语音里面都有摩擦感。
让人听得酥麻。
纪时鸢轻轻摩擦着女儿的掌心,心跳随着他越发靠近的脚步声起伏不定地跳动着。
左今也,那个女人就让你这么难出口吗?
你就解释一下不行吗?
纪时鸢心里还在祈祷着。
她以为他是过来示弱请她们回去的,然而他一开口,她的心瞬间就跌落到地狱。
他说:“宝贝,带着妈妈回家。”
然后下一句是对她说的:“你和孩子在这儿,今天风雪太大不易出行。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走。”
他从她身侧走开了。径直坐上他开回来的那辆座驾,最后把车调过头来往出口开时,还下意识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
他有这么多机会解释,但他却选择逃避。
纪时鸢看着远去的车影,眼中的泪再也包不住簌簌而落。
“妈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妈妈没,没事。”她一只手牵着女儿,一只手擦泪,嘴硬道:“我们先回去。”
“……哦,知道了。”
纪温迎任由她牵着回到屋里。保姆阿姨见状,连忙把孩子抱起来,不让她打扰纪时鸢。
“阿姨,麻烦你看着点孩子。我还有点事要忙,没时间看。”
“好好,交给我。”
保姆阿姨如何不明白她这是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吵架后脆弱的一幕?
中午时。
保姆阿姨进房给她送吃的。纪时鸢眼圈红彤彤的,还有点肿。
看着特别可怜。
她拍了一张照下来,悄悄地发给左今也。
那边的人已经醉得差不多,听到手机响动拿出来看,只看得见纪时鸢红肿的眼。
他眼中的泪终于憋不住滚落出来。
唐浔在一旁看着特别憋屈又心烦,用脚踢他的脚:“唉,我说……好歹咱是个爷们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你他妈有时间不给她好好解释,倒是有时间在这儿买醉?
是不是有病?!”
“老子有病,你有药啊?”左今也丢了一个空的啤酒瓶过去,唐浔轻松躲过。
“卧槽!你他妈还真下得去手!我就不明白,你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你说说你们两个……兜兜转转,孩子都她妈快5岁了,现在她肚里还有二胎。
你之前盼了多久才盼到今天,你心里没逼数?”
“滚蛋!要喝就喝,不喝就走!”左今也声音特别冷,特别沉,还有一点哑。
要他怎么说?
说那个女人是……
是他妈吗?
他说不出口!他真的说不出口!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挺失败,也挺没人性的。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他都不想承认!
因为他觉得……他母亲怎么可能是个疯子???
他不想承认!
他好不容易才让人家对他的印象从疯子改观到正常人。
他好不容易才从深渊里爬出来。
现在他们随便搞了一个人就想再一次把他踩回去!
他怎么可能让他们得逞?!!
他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行,既然你想喝,那今天老子就陪你喝个够!来呀!喝!!!”唐浔道。
酒瓶相碰。
整个包房里空瓶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倒在桌子上。最后被服务员清走,又送来一箱又一箱满当当的酒。
灯光摇晃间。
酒瓶相碰间,左今也的神智变得越来越迷糊,直到最后终于倒在沙发上。
……
纪时鸢在保姆阿姨的劝告下吃了饭。
肚里还有孩子,无论她跟他今天是解不开的矛盾还是暂时冷战,都跟孩子没关系。
既然决定要了他,那就得对这个生命负责。
“太太,上下两排牙齿之间都会有摩擦,会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更何况是两夫妻的相处。
也许……他并非是有意,男人总是沉闷的,很多东西习惯性放在心里不说出来。
那是因为不想让你也跟着他一起苦恼。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