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举眉看他。
“吃吧。”
接着,他拿刀叉埋头吃上她切了一点点的那一盘牛排。
纪时鸢看懵了,在他提醒下才一口一口慢慢吃了起来。
吃到中途,她听到左今也问:“和王总公司的合作告段落了?”
“啊?”
公司的所有合作进度、合作状况不都是他在管的吗?怎么问她?
这是...
还在记昨天的仇?
“他不是什么好人。”左今也已经错开话题,举杯摇晃着杯里的红酒,纪时鸢被那晃动的红酒吸睛。
那酒,就仿佛是她此刻的人生,因为情感、因为母亲的医药费,不得不被他掌控着。
“以后不合作了,离他远点。”
“咳咳。”纪时鸢清了清嗓子,和他单独在一起时,她也不是一直一蹴而就,也会展现自己心里的不公和反骨。
“是吗?那,左总你自己呢,就好吗?”
自然,这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他扫荡过来的清冷目光。纪时鸢不看她,举杯扭着身子装喝橙汁。
嘴角的笑却有些压不住。
“你记性不好记不住我好不好,一会儿回家我不介意再带你温故温故。
你最好现在吃多点,别那么容易倒下。”
纪时鸢听得差点被呛到!
她重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左总帮我参考参考。毕竟,之后我总是会离开左氏的嘛,左氏不搞终生制。
我也......要腾位置不是?”
纪时鸢说这些话时心里一直在锣鼓喧天似的跳动着,呐喊着。
他......会怎么回答?
会不会和她一样想到将来要分离,也会对她不舍?
毕竟,她能让他感觉到舒服、自在。这是他说的。
人终其一生,不就是追寻舒服和自在吗?尤其是他这种受过情伤也不愿意对人敞开心扉且冷看人生的人。
他放下杯子,身子往前一倾。锁住她眼球。
沉稳而傲地说:“纪时鸢,除了我,没人适合你。”
这个答案,带着掌控和霸道,也没有回答在纪时鸢想听的点上。
她偏头,盖住心里的波涛汹涌和泪意,几秒后回看他,道:“如果,是我执意要走呢?”
第15章
两人之间的交易,大家都心知肚明,此刻更是心照不宣地对视着。
“吃东西。”
纪时鸢等了许久,等来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她不知道左今也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
明明他都已经和别的女人......
却又不愿意和她断。
她在想是不是之前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太乖太顺着他了,从未在这些事儿上同他闹过,现在突然那么刨根问底,他有些不习惯。
或者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左总,我知道或许我那么说,有违背之前我们定下的规矩。
但我还是想说。
人的思想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以,以前我还小,觉得山河不老,我也不会老。
但现在我逐渐意识到,我是会老的。你,你有那么大的家业、有保姆、以后若是想要家庭,更是招之即来。
我跟你不一样。
我需要想想我的以后。”
“你要多少?”左今也也放下刀叉,问她:“我给你。”
纪时鸢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若是以前她会抓住这个拿钱的机会,会要一笔不菲的钱以给自己足够的安稳感。
可现在她就像是被点燃了火线的炸弹似的,她从凳子上站起身,眼里泛着倔强泪光,终于爆发了:“左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跟你摊个牌。
今天这五十万,就当是我跟您借的,我也,也付出了一些不懂事的代价。
我有钱,会第一时间给你还回来。
这是我的辞呈,希望你批准一下。”
说着,包里那封辞呈终于派上用场,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左今也面前。
左今也擦擦嘴,缓慢抬眸看她:“什么意思?”
“这个游戏,我不想玩了。”
“为什么?”
“腻了,想换个人玩。”
腻了。
呵。
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和他闹过什么别扭,那个王晨跑出来她就和他说腻了?
那个下家还是有家室、有犯罪前科的人。
她就那么急着摆脱他,要去和那个人渣好?
这三年,他怎么就教出来一个傻子?!
左今也感觉到胸腔一股火死活压不下去。哪怕他又灌了一些红酒下肚,那气火却是不减反增。
“左总慢用,我吃好了,先走一步。”纪时鸢看他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喝着酒解乏解闷的样子也同样来气,也觉得自己被他晾在这里没脸面,提出要走。
人拎着包走到桌侧,就听到左今也在身后冷冷地问:“离开我这件事,当真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