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得过于仔细，夙星有些茫然的歪过头。
路修寒恰好在这时候转过头，他已经泡好了柠檬茶，顶级红茶与柠檬汁混合，金色的液体映在手背上，茶香四溢。
路修寒走向夙星：“宝贝，怎么了？”
夙星指了指胸口，有些疑惑：“路修寒，这里，心脏，为什么我跳的感觉没有在你体内感受的那么清晰？”
在某些想不通的问题上，夙星会喜欢套用其他人的经验，例如，他现在完全在和之前曾经在路修寒体内感受到的心跳对比：“你之前说是因为喜欢才会变快，所以，我不喜欢你？”
路修寒将柠檬茶递给夙星，菌丝从他的指尖钻出，汇聚在夙星胸口，缓缓形成类似于听诊器的形状，一端贴近心脏，另一端连接上他和夙星的耳朵。
心跳声——有力又明晰的心跳声，一快一慢，两种完全不同频率的心跳声交叠在一起。
“不能这样算的，宝贝。”
路修寒靠近夙星，额心抵着他的额心。
“人类的心脏平均每分钟跳动八十次，而当一个人感到激动，也就是心动的那一刻，心跳会飙升至每分钟一百三十次。”
声音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
当一道、或是几道声音在填充整个耳蜗，占据整片大脑时，视觉便会不由自主的被忽视，而在这样沉浸式的聆听之中，夙星仿佛被那一道过快的心跳声带动了情绪，呼吸开始不自觉加快。
路修寒的声音依旧温柔。
“恶魔的心跳平均每分钟只有十五次，但是宝贝，这会你的心跳已经达到了每分钟六十次的频率。”
“人类在心动时，心脏跳动的次数将会有62.5%左右的涨幅，而你的涨幅超过了300%。”
“如果能用心跳来判断是否喜欢……”
路修寒顿了顿，语调微微仰起。
“宝贝，看来你已经爱死我了。”
第70章
路修寒靠得很近，近到能看到他漆黑眼瞳里倒映出的影子，近到连呼吸声打在耳畔，都会泛起一股令心尖酥麻的痒。
夙星一滞，原本他认为和平时并没有过多区别的心跳似乎在路修寒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夙星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
他过往从未关注过，偶尔几次心跳加快，他便直接简单粗暴的认定为自己处于类似于人类口中的、窦性心动过速的状态，反正每次过一会就能恢复。
但当他将这份“心动过速”代入进同情绪、感情相关的情境中时，另一种完全被他忽视的体验便像是发芽的种子钻出泥土那般冒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
夙星认真思考。
路修寒说的“爱”过于夸张了，但是否喜欢，夙星认为自己的情绪感知过于迟钝，一时无法判断。
但，他应该是对路修寒有感觉的。
夙星：“……”
他！对路修寒！有感觉！！！
意识到这件事的夙星瞳孔震颤。
他怎么可能对路修寒有心理上的感觉？！
他明明每时每刻都想将路修寒从身边踹开，为什么会在现在，会在此刻，通过生理变化和情绪感知得出对路修寒有感觉的结论？！
不可能！
夙星从不掩藏表情，路修寒能将夙星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从茫然，到疑惑，到震惊，再到否定，最终又重新归于茫然。
“先喝了。”路修寒让夙星先喝下柠檬茶。
处于思考状态的夙星很听话，一饮而尽，将喝干净的杯子递还给路修寒。
然后，视线中，一道阴影落了下来。
是路修寒，他就坐在沙发扶手上，俯身靠近夙星，也没有刻意去亲吻他，而是保持着鼻尖触鼻尖的距离。
刚刚思考得太认真，这样的动静让夙星浑身一颤，肩颈肌肉下意识的绷紧，弧度漂亮的线条微微颤抖着，夙星猛然抬起眼，猝不及防对上路修寒的眼睛——他陷入了极度滚烫的、几乎要令人心悸的灼热视线之中。
这个眼神……
夙星一时间有些分不清。
路修寒这样的眼神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他一直都在用如此燎灼沸滚的眼神看待自己。
想不明白。
“好烦。”夙星说，“我只想对小狗有情绪。”
小狗能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喜欢和爱，不需要去猜也不需要去考验，对小狗付出的感情和情绪能得到超过百分百的回应。
人类不会。
人类太复杂了。
“宝贝。”路修寒说，“我一直都是你的小狗。”
他的声音很轻，含了笑。
这样的声音总会短暂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很迷人。
夙星不想思考了。
撑在沙发上的指节微微弯起，他的掌心用力，小臂将自己往上一撑，直接咬住路修寒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