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把这头剪好的羊继续绑上,木围墙已经做好,不怕羊跑出去,就让它在羊圈里溜达,他去抓那只体型大的公羊,小小却冲他摆手。
“抓另外那只大母羊,这只公的要杀了吃肉,就不麻烦剃毛了,嘶,好痒。”
黎潇潇这样韧带拉得开的人,背上哪里痒痒她都抓得到,只是这次着实痒得不行,越抓越痒,恨不得贴在粗糙的树皮上蹭。
陈默皱眉,抓住她的手臂侧过来看。
黎潇潇先被默哥的动作唬到,不等她开口,就注意到自己手臂上有两个特别大的红肿包,对比四周雪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狰狞。
“这是什么啊?!”
她只觉得后背一紧,想要上手去摸,被默哥一把拦住,随后熟悉的瘙痒传来,她马上意识到自己后背上痒,肯定也有这样的大肿包。
对于这样的肿包她其实不陌生,明显就是被跳蚤咬的,之前在地下基地的时候环境差,人口又密集,大家都没法子洗澡,是养寄生虫的好时候,其中她最讨厌的就是跳蚤。
因为她对跳蚤过敏,被咬一口,起码要痒上一个星期,就是这样越抓越痒,只能生生忍着,可晚上翻身,粗糙的衣服刮过包,就会痒得不行,生生把她痒醒,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可有什么办法呢,跳蚤这玩意只要你勤洗澡,勤换衣服被褥就能杀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她也没有条件做,全凭意志力忍着。
来到农场以后,先是可以自己擦洗,后来更是有了独立的淋浴间,过了许久没被跳蚤骚扰的好日子,她都差点忘记有这么个祸害了。
黎潇潇真是跳起来往农场跑:“是跳蚤啊啊啊,肯定从羊身上跳过来的,我先回去洗个澡!”
她几乎是冲进房间,翻出自己干净的衣服,提着一个木桶进入浴室,进来后没有先脱.衣服,而是先在木桶里面装满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泡进去,然后才开始洗澡。
她和跳蚤这玩意纠缠久了,就知道有多难杀死,有时候衣服洗完跳蚤还活着,去年穿过一次的衣服,到今年拿出来穿,里面的跳蚤依旧活着,简直比蟑螂的生命力还要顽强。
必须这样泡在水里泡上一个小时,这可恶的玩意才能被杀死。
黎潇潇不光给自己洗了澡,还给自己洗了头。
之前她从地下基地出来的时候,还有虱子,头上老是痒,她以前帮别人翻头发找过虱子,看见那小虫子咬着人的头皮吸血,那画面简直给她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现在有条件了,她洗澡洗头很勤快,唯恐再被这些小吸血虫盯上,注意个人卫生的效果很显著,她轻松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今天会在羊身上翻身。
喷头的开关是按在热水上,阳光大,太阳能热水器的活力就足,烧出来的水很热,她被烫了下,拨到冷水那头,两种水混在一起出来的就是温水,打在皮肤上就很享受。
黎潇潇肆意冲洗着身体,把上面的汗渍冲掉,着重洗了被跳蚤咬出来的包,用水洗掉里面的毒素,这样可以减轻一部分瘙痒。
等最后舒舒服服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默哥就在外面,他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碗捣着,碗里面绿乎乎一团汁液,她嗅到强烈的薄荷味,强到一股气直冲天灵盖。
陈默拍拍他身边的位置:“潇潇过来。”
这是要给她上药。
黎潇潇走过去,望着陈默垂下眼,那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他的瞳孔,令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默哥托起她的手,修长的手指挖出一点薄荷糊轻轻抹在她的手臂上。
黎潇潇下意识一躲。
“痒?”
她舔舔嘴巴,是感觉痒,可这个痒又和刚才不一样,“嗯。”
陈默就放下那个碗,瓷碗和床头柜相触发出轻微的动静,她却觉得这个声音很响,响得她心跳加速,默哥转身从被子拿来另一个碗,里面也是被捣碎的糊糊,不过颜色是褐色的,味道也不如薄荷那么冲鼻。
他又挖了这点糊糊涂在潇潇手臂另外一个包上:“什么感觉?”
黎潇潇出神望着他偏白的手指被糊糊染黑,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幕,却让她无法移开眼睛。
“潇潇。”
“潇潇?”
黎潇潇猛地回过神:“啊,啊?”
陈默重复:“这两种,哪个更有效?”
她心里有点慌,刚才光顾着看默哥,谁还记得痒痒,这个时候人的阅历就很重要,她虽然年纪轻,但经历的事情够多,虽然被问得猝不及防,但人很快冷静下来,感受涂了两种药的感受。
“褐色那个更舒服,这是什么?”
陈默:“铁树蝉的蝉蜕。”
铁树蝉虽然也是银白色的,但它们刚从地下钻出来时是黑的,所以蜕下来的壳也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