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这些姑娘相好的对象里,极大一部分都迅速地憔悴下去,只有寥寥无几的男子,依旧健壮而年轻。
从那些姑娘的话语里,人们大抵拼凑出了此类怪物这样的一个形象。
它长着一对翅膀,有着似火焰一样炽热,或如寒霜般捉摸不定的蛇形身体,和锋利的一张巨口。
而这怪物又风流成性,嗜好少女处子之身的馨香,对于非完璧之身的女子,则降下极为恶毒的诅咒,这诅咒并非针对女子本身,而是让她的伴侣以瘦损的模样日益萎靡不振。
至于那些一只手能数得过来的幸运儿……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走了什么好运。
王后收起自己的思绪,说道:“好孩子,就是你地底下的父母知道了,他们也会为你感到自豪与骄傲。”
这是个没有身份,背景淡薄的孤儿。
他的妈妈因他难产而离世,没有多久,失去伴侣的男人就酗酒过度,失足跌落湖水去了。
而即使是这样孤身一人的清贫生活,少年仍身体健康,性格也敦厚坚毅。
她并没有对这男孩子隐瞒这些收集来有关那怪物的资料。
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
王后垂下眼帘:“去吧。”
只有最后一个晚上的时间与机会……
“不,等等……”王后又叫停了正要往里走去的人,“你爱普绪克公主么?”
她要确定这最为重要的一点。
少年垂落在身体两侧,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他低着头,面具遮掩之下看不出神情。
“我,愿为她而死。”
王后浅浅叹了口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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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普绪克不可避免的,眼里浮出几分对于未来的忧虑。
没过多久,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普绪克把心情藏好之后慌里慌张地说:“妈妈,我不饿,真的!”
可进来的却不是王后,那是一个打扮十分奇怪的人。
顶上装饰着彩色羽毛的粗狂花纹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见他的长相,只见着脸颊两侧同样鲜丽的羽毛耳坠。
他快步走进来,就跪在了床前的地上,背上的彩绘在黢黑的肌肤下衬得鲜亮刺目而耀眼,臂膀和脖颈都带着金子的臂环和颈环,上面镶嵌着细小的彩色碎石,在玫瑰色的霞光下反射着莹莹的光芒。
感知力尚且迟钝着的普绪克没有犹豫,下意识就要把手摸进枕头下。
可这人的姿势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倒像只是来跪在她的脚下而已。
他说话了,没有抬头。
“普绪克公主……”
匍匐在地上的人听声音十分年轻,大概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手掌下带着细绒的薄薄床毯让普绪克回过神来,她意识到了此刻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不爱用野兽的毛皮制成的寝具,这是王后给她安排的房间。
普绪克正嘀咕着,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是格诺斯的勇士,在黄昏褪去的今夜,我亦是祭坛上安眠的羔羊,望您的青睐与热望抚慰我的脖颈,愿为公主,献出我的一切。”
“……”
把勇士的身份说得这么含混,这人其实是大祭司派来的吧。
普绪克轻轻咳嗽了一下:“抬起头来。”
跪在地上的人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他只端正抬起上身,并没有站起来。
原本坐在床上的普绪克赤足下了地,她蹲了下来,试着与这人平视。
普绪克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她觉得这世界上的人是有灵魂一说的,人们的眼睛里,就栖息他们的灵魂。
这少年带着彩绘的面具。
而她看见面具后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有着纤长睫毛,圆润且硕大的眼睛,隐隐含着水意,瞳仁乌黑且略微反光,在少女专注的视线下一眨也不眨。
宽厚的脊背与起伏的胸膛上都抹了香油,也许是什么别的膏脂,呼吸之间,一股奇异的味道在热气的蒸腾下缓缓散发出来。
这个男孩子的体温忽然升高了……为什么?
那股香味让她的视线变得朦胧,普绪克甩了甩脑袋,想要保持清醒。
“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她顿了一顿,“直说就好。”
那戴着面具的人,肉眼可见的紧张绷着自己的身体,喉结在脖颈快速滚动了一下。
他说:“普绪克公主,请您享用我。”
普绪克:“……”
开什么玩笑!
她已经做好嫁给那怪物的心理准备了,为什么还要搞这一出……是大祭司的主意么,不,大祭司对于神谕的态度完全是神圣不可侵犯。
「在一个星期之内……合适的男人成婚……不再是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