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无论遇到什么,她的旅程都不会就此停下。
最后荧充实的生活节奏是被散兵打破的,这位醒来的阶下囚似乎在出门前还专门换了身衣服。
不过新的漂亮衣服没有影响他那张让人糟心的嘴。
暂时的和平共处在世界树下成功破裂,从她这里诈到关键消息的少年转身就要把自己投入世界树。
荧都不知道自己这是今天第几次在心里骂人了,她朝前一步成功拽住少年的手腕,抬眼就见到散兵脸上恶劣的表情:“怎么?想陪我一起下去吗?那就一起来吧!”
麻了。
荧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在反思她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伸出那只手,没把人拉上来就算了,被拉下去可就真的丢人丢大了。
她甚至还能听到派蒙在身后撕心裂肺喊她的声音。
世界树里有什么呢?
身为亲身经历者,荧觉得自己相当有发言权。
这里有无尽的冰雪,看不到尽头的阴霾天。
四顾找不到神像与锚点,一望无际的冰原上,除了正在跋涉的她本人甚至找不到第二个人影。
这到底是是什么鬼地方。
朝双手呼出一口热气,荧皱眉四望。
这里的温度估计比龙脊雪山还要更低一些,背包里准备的放热瓶大概也不够她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雪原上挥霍。
这样恶劣的天气,怎么看都不会有人路过。希望她这一次运气也能一如既往的好,昏暗的天空寻不到星辰,荧只好选择一条路走到尽头。
在放热瓶用完之前,荧终于在冰天雪地中捕捉到一个人影。
这鬼地方居然真的有人,荧跑了两步,叫住前面的人:“前面的朋友,能听到我说话吗?”
“有事?”带着斗笠的少年没有回头,荧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隔着风雪落在耳畔却又没那么熟悉了,“我没有给人指路的爱好。”
一句话便将荧给堵回来了,她觉得这样的说话方式格外熟悉。
“怎么,无话可说了?”少年终于回头,“我看着你似乎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没有吧。”荧摇头,她看不到遮挡了面容的少年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印象里好像没有类似的朋友。
“……”
荧再次抬头的时候看向对方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探究,帽子+这种臭脾气的组合,这不会是散兵吧?
“那就当我大发慈悲好了。”少年听了荧否认的话,再次开口时变得极为冷漠,他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再也不见。”
荧看向已经踏入风雪中的少年,她总觉得这个少年很奇怪。
既然这个方向是出口,那他为什么要朝相反的方向去?
搞不懂。
不过荧不介意暂且相信这位陌生人的善意,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善意这东西就是了。
“那就多谢了!”
荧回头往少年所指的方向走,没有看到身后那个即将被风雪淹没的身影突然停下。
站定的人回头,他看向那一抹渐行渐远的马上要混杂在冰天雪地里的金色撩开遮掩容貌的帷幕,露出那张颜色极为迤逦的脸。
正如同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再也不见。
散兵琢磨着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词,眼中难得的温柔眨眼便消匿于风雪。
他放下遮挡风雪用的帷幕,然后走向与少女完全相反的方向。
再也不见。
荧顺着风雪吹来的方向艰难赶路,寂静的冰原上没有第二样可以参考用作辨认方向的建筑,这里环境恶劣、气温低下,再找不到出口哪怕是她也不能凭白在冰原多待。
可是朝前望根本寻找不到边界。
希望她没有被骗,荧捏碎所剩不多的放热瓶,在稍事却暖之后很快再度开始跋涉。
在风雪将四暮掩盖前,荧终于成功找到少年所指的出口。
说实话,那地方伫立在雪原中太过显眼。
总觉得像是骗局,荧伸手拦住想要往脸上刮的干风,然后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无论真出口还是埋伏,她现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在踏入其中的一瞬间,像是转念便改天换地,气温、环境,连地域特色都完全改变了。
荧突然回头,身后早已没有了所谓的雪原,如果不是身上的寒意还没有驱散,她可能都要怀疑自己方才是做了一场梦。
雪原、独行的少年,那到底是什么?
周遭的环境没有给荧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头顶的天色就像小孩儿原本笑着的脸,眨眼便要被阴雨代替。
遍地血斛之中,断剑不一而齐插在各处,这大概是个古战场,缭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凶煞气息。
荧举目望去,看地形像是稻妻。
她记得这附近似乎有七天神像,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先试试看七天神像能不能正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