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恒殊问吴福全:“我对她怎么样?”
站在一旁打瞌睡的吴福全猛然惊醒,反应了一会儿:“您是说江姑娘吗?”
谢恒殊手里把玩着一支羽箭,眯起眼睛对准不远处的鎏金龙纹投壶:“她最近对我颇有怨言。”
吴福全:“这是江姑娘亲口说的?”
谢恒殊没有抛出去:“昨天喝醉了说的。”
吴福全:“不应该啊,咱们府上从没亏待过她,江姑娘现在的身家,一般的小官之家都比不上。她到底哪里不满呢?”
谢恒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吴福全咳嗽两声,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要不然,您再赏她点东西?”
阿菱看着眼前的一匣黄金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盖好推了回去:“殿下,我不缺钱。”
阿菱刚听落锦说了昨晚她在郑府发酒疯的事,心里正有些心虚,压根不敢在谢恒殊面前多待,朝上望了一眼借口头疼跑了。
谢恒殊:“她还是不满。”
吴福全低声问道:“殿下,难道……是房事不和谐?”
谢恒殊冷冷地睨他一眼,手指一转羽箭瞬间调转方向直指吴福全的眉心:“吴福全,你是急着想打棺材了吗?”
吴福全冷汗如瀑,不敢再往这些事上猜:“殿下,我,我,我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谢恒殊手一动不动:“那你说来听听。”
吴福全一脸不平:“殿下,江姑娘她要的根本不是钱啊!她看中的明明是您这个人!她她她居心叵测,所谋甚大啊!”
吴福全振振有词:“她跟您朝夕相处,哪有不动心的道理?看她那样,恐怕已经做上当王妃的春秋大梦了,简直是痴心妄想!殿下,您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吴福全见谢恒殊似是陷入了沉思:“殿下!殿下!”
谢恒殊回过神来:“关你什么事?滚出去。”
吴福全语塞,委委屈屈地滚了。
谢恒殊冷着脸坐在圈椅里,兀自望着眼前的砚台出神,手指轻敲着桌面,动作却颇为轻快。
阿菱匆匆跑回屋,接过一盏温水喝下,落锦又帮着倒了一盏:“还渴吗?”
阿菱捧着茶盏:“落锦,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有关金子的成语,典故?”
阿菱越想越觉得谢恒殊是在暗示她什么,这些贵人说话都有个毛病,那就是不爱挑明,总是藏着掖着让人去猜。她昨天就差在谢恒殊头上拔毛了,他今天还送她一匣金子,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对劲。
落锦:“金子?金玉良缘?”
阿菱摇头:“意思更坏一些的。”
落锦想了半天:“吞金自尽?”
阿菱倒抽一口冷气:“完了。”
落锦:“怎么了姑娘?”
阿菱低声道:“我今天去见郡王,他给了我一匣金子,我没敢要就回来了。”
落锦吞咽了一下,觉得身上有些发毛,嗫嚅道:“姑娘,其实昨天您后来还吐到郡王身上了。”
这回真是捅大楼子了,阿菱如遭雷劈,半边身子一软靠进落锦怀里:“我就知道他有别的意思,我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落锦又安慰阿菱:“姑娘,郡王也不一定就是这个意思,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虽然现在谢恒殊不能拿她怎么样,但要是秋后算账起来,她有几条命能给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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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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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菱琢磨半天,为了让谢恒殊尽快消气,晚间去厨房做了几道菜,硬着头皮递到他跟前。谢恒殊扫了眼桌上的菜色,觉得吴福全说的话又准了三分。
阿菱看着他:“殿下,你笑什么?”
谢恒殊倏地压平嘴角:“胡说什么?”
他生就一副尊贵样貌,又是自小被人奉承惯了的,是以脾气便不大好,能见到他真心实意笑一回,而不带半点嘲讽实在是很难得。
谢恒殊看她还在一旁站着:“你自己怎么不动筷,菜里有毒?”
阿菱一噎,捧起碗开始吃饭。
刚用过饭,吴福全便过来告诉谢恒殊:“车马都安排好了,您看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谢恒殊:“天未亮时。”
吴福全领命点头:“是。”
阿菱并不知道他还有别的行程:“要去哪里吗?”
谢恒殊:“广阳府。”
阿菱郑重起来:“已经查出解蛊的方法了吗?”
谢恒殊站起来消食,姿态从容,从阿菱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半边侧脸:“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但现在还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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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蒙蒙亮的时候,马车便从宅院后门悄悄驶出,车上的小炉子里煨着浓茶,阿菱光是嗅着茶香都觉得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