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给恶魔开了一扇门,那是来自欲.望的深渊。
等唐山月回来时,她像个破败的布娃娃,衣着凌乱,不堪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沉默地哭泣。
“是那个男人干的?”唐山月沉声问道。
姬瑜敏不想说话,她连抬手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觉得自己很脏,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
唐山月抱着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来,打湿了她干涸的脸颊,顺着领口流进肮脏的身体里。
“我要杀了他。”唐山月发誓般狠毒道:“我会杀了那个该死的家伙,把他的狗屎玩意剁下来扔进海里喂鲨鱼!”
“……”
这场戏结束后,蒋沫黎主动提出带顾安去海边走走,散散心。
因为顾安的情绪看起来实在不太对头。她仿佛还沉浸在痛苦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时不时搓着手臂,呢喃呓语:“我要洗澡……我想洗澡。”
蒋沫黎摸出一根烟递给她,说:“嘿,顾安,都结束了,咱们下午就坐船回H市。”
顾安显得很痛苦,她皱起眉,大口大口地吸烟,哑着嗓子说:“为什么?凭什么姬瑜敏和唐山月不能在一起?”
蒋沫黎静静地望着她,说:“我想,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我和你呢?我们也不能在一起吗?”
这一次,蒋沫黎没有回答。她轻轻拍着顾安的背,说:“等拍完这部戏,你一定要出去旅游,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放松心情。你真的要记住不要代入太深了,人生只有一次,何必让自己那样难过?你应该学会情绪抽离。”
“我做不到。”顾安说。
“慢慢学就好了,总有一天你会学会的。”
两人撑伞走回民宿打包行李。很快,她们与剧组人员一起上船返程。
风很大,又下着雨,一路颠簸,船身摇摇晃晃。顾安吐了三次,面色赤白,蜷缩在船舱角落里握着塑料袋。
她先是看见一双鞋,很普通的白色帆布鞋,沾了些许泥水。再到光洁纤细的脚踝,那张熟悉的漂亮面孔。
蒋沫黎递给她保温杯和晕船药,说:“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顾安接过来,乖乖吃了药。
蒋沫黎抽出纸巾替她擦去额上的冷汗,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顾安摇了摇头。
蒋沫黎坐在她身边,“想吐就吐吧,吐出来反而会舒服些。”
顾安说:“你能抱我一下吗?”
蒋沫黎一怔,似有些惊讶。
顾安垂眸,“我有点冷。”
蒋沫黎伸出手,动作小心翼翼,手臂虚虚搭在顾安肩膀上,尽力不碰到任何地方。
顾安却用力抱紧了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嗅着淡淡的女人香水味,莫名很想哭。
“这部电影杀青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顾安的声音带着哭腔。
蒋沫黎犹豫了一下,揽住她的背,像哄小孩那样轻轻抚摸着,说:“你有我的联系方式。”
顾安执拗道:“你还会再见我吗?”
“当然。”蒋沫黎笑道:“电影还有后续宣传活动,也许我们还要去戛纳参加电影节……”
“就这样?”
“嗯。”
顾安很失望。
……
回到H市的第二天是平安夜。
顾安被闹钟吵醒,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打电话给客房要一份早餐。
她先是回应了社交软件上朋友们的祝福,以及好几个国际快递的邮件。想必是有人给她寄了圣诞礼物。
叮咚,门铃响了。客房服务生将早餐摆在桌上,附送一只大大的红色苹果,笑着对她说圣诞快乐。
顾安的心情好了一点。等到八点钟,她出门去剧组上工。
她看到了蒋沫黎,想起对方曾说要送她圣诞礼物的事儿,忽然产生了几分期待。不,应该说非常期待。她一整晚都在想这件事,她怕蒋沫黎忘了。
于是等到中午午休,顾安偷偷打车去了H市最大的商场。时间紧张,容不得她仔细挑选,最后她买了一对耳坠。亮晶晶的细腻珍珠,串着银丝,蒋沫黎戴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她还叫柜台小姐用心打包好,系了一个精致的爱心蝴蝶结,装进袋子里。
今天也是蒋沫黎在剧组的最后一天。她的戏份很紧张,大多是与丈夫争孩子抚养权的独角戏,一整天拍摄下来,顾安几乎都没什么空档跟她说上话。
直到深夜,下了工,齐鸣给每人分发了苹果,笑着说:“蒋老师的戏份杀青啦,晚上请客咱们吃宵夜!”
剧组一阵欢呼。
宵夜都是些油腻腻的烧烤,顾安没吃多少就借口离开。她站在路边打车,没想到蒋沫黎也跟了出来,笑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