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蕙如挣脱不开,就生闷气不说话,房倦之无赖地凭着身高的优势,把下巴垫在她头顶,和她一起看雨。
元蕙如想了几年依旧想不明白,“我就不懂了,你那么喜欢谢谭雅,她也喜欢你,你们为什么就不把话说开了在一起呢?”
房倦之却表现得很诧异,“我不喜欢她。”
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谢谭雅也不可能喜欢我。”
“我们一起长大,她像我的家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他解释得明明白白,挠挠她的下巴,像挠猫一样,被元蕙如气得用手打开,长指又折回来,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他。
他捕捉到她甩他的另一个理由,贴着她问,“莫名其妙的误会,哪里来的?”
他还有脸委屈上了?
元蕙如没好气地说,“你和她之间有过分寸感吗。我和你的恩怨,三天三夜说不完,你起开,离我远点。”
当初她提分手,他不是连挽回也懒得,只回了一个“好”吗,那就继续高傲去吧。
房倦之依旧抱着她不放。
元蕙如被他烦得口不择言,“谢谭雅结婚了,你别急着吃我这根回头草,再等几年,说不定她就离婚了。”
房倦之笑了,和她吵架的时候,身上的阴郁之气消散了。
他说:“她不是你。如果你有了新男友……”
“我会把你抢回来。如果你结婚了,我会等你离婚。”他慢条斯理说着玩笑话,却似乎如果发生了,他真的会执行。
元蕙如听得脑壳疼,“我才不会婚内出轨。”
“没关系,”房倦之说,“我守着你,帮你养孩子。等熬死原配,我再上位。”
元蕙如简直不敢相信,以上这番混话,是之前那个理智的房倦之说出来的。
元蕙如直抒胸臆,“你有病。”
等了半个小时,校车没来,雨也没停,一个有生意头脑的医学生拿了几把雨伞过来兜售。
元蕙如不想再和房倦之聊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买了把伞。
积水已经没过脚踝,他在她面前俯下脊梁。
“我背你。”
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他背上。
元蕙如举着伞,房倦之背着她,道鞋踩进积水中,走进雨帘里。
医学院的校区大得很,走出去校门口要 20 分钟。
地势最低洼处,排水系统设计得不好,雨水积到了小腿上。
房倦之背着元蕙如,在水中跋涉,不慌不忙,胜似闲庭漫步。
房倦之说:“我从来只有你一个女人。”
元蕙如:“一生还很长,说这句话太早了。”
房倦之悠然地,“祖师爷明白我的心。”
他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了。意思是他已经在祖师爷面前上表发过誓了,对他这种昄依道门的人来说,发这种誓言是很郑重的,一旦违背,五雷加身。
元蕙如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时间像雨幕,把从前房倦之的身影模糊了,她很不习惯现在的他。
她坚持,“你洗不白的,我不复合。”
“我们的时间很长。”房倦之淡定极了。
元蕙如:“……”
元蕙如回到家,第一时间找元舒华聊天,一五一十,把在吴阿嬷的观落阴仪式上看到的家族密辛,都告诉了她。
元舒华表现得比元蕙如还懵圈,已经过世的姥姥隐约提了几句,但她的脑子除了玩乐享受什么也记不住。
她努力回忆了一番后还是摇头,“元家的家史,传到你姥姥那代已经语焉不详,我就更不清楚了。谁家祖上没有厉害的人物,你别胡思乱想。”
接下来的日子,房倦之按照他的推理,去调查裴景。
裴景好歹是知名心理学家,和房倦之的智商旗鼓相当,也不知是真的没犯过事,还是高智商犯罪手脚处理得很干净,房倦之始终没查出他的纰漏。
最后是私人侦探用了些手段,拿到了裴景电脑里的资料。
在名为“古籍元氏女杂录”的文件夹,他把他在正史、野史、民间传说之中,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元氏女”传闻,都汇集到一处。
【……《百越考异志》云,庚申岁事,韶阳郡某山有元氏女,寿八百……】
说的是在某朝的庚申年,传闻某座山上有叫元氏女的道姑活了八百年,把死人的魂魄引入牛马驴得身体中奴役,后被雷劈死了。
【《十二国后妃列传》,元女名馨,有艳色,好媚上,尝事后主,得殊宠……】
这篇虽是正史却写得颇为香艳,写的是某位当了后妃的元氏女,骄纵爱奢华,整日陪君王纵情声色,最后导致国破家亡,被北地的豪族掠夺去的故事。
【有元氏村妇,为南罗县小吏谋。冬月丁未日,有神降于临家,与人言而不现其形,决凶吉,多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