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奉真没放在心上,巧娘子却悄悄告诉她,房冶命人跟她索取元奉真的衣裳尺寸,要去找绣娘定制女装。
元奉真心想,房冶是很诚心地在讨好她了。
礼尚往来,元奉真也抽出更多时间,与房冶相处。
陶守静提醒元奉真,也别冷落了彰怀太子殿下。
师父有了新目标,希望元奉真能说服太子和房冶加入五斗教。
如果贵人们成为信徒,教派一定能在短时间内壮大。
太子平庸又乏味,元奉真并不喜欢他,师父发话后,她只得多与他往来。
太子也变着法子讨好元奉真。
他甚至说:“孤愿替神女实现任何愿望。”
元奉真:“倒有一事相求。”
太子与元奉真站在后山的深坑旁。
坑底养着六条像鳄鱼的白蛇,蛇身长着肉翅,蛇头正中央长着一块红鳞,每条站起来都有一个成年男人高。
正是元奉真小时候得到的白龙,原本只有一条,见饲主发达了,把它老家的五个兄弟也招引过来讨生活。
太子惊奇:“这是?”
元奉真:“鳄龙。”
太子的侍卫把一车今天刚处决的罪犯尸体,推入了巨坑,鳄龙们争夺着啃食人牲。
元奉真冷淡地跟太子解释,鳄龙这种生物,要长大,必须食遍世间生灵,其他的饲料她能够得到,惟独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牲,她没有来源。
太子脸颊上陷下浅浅的笑涡,津津有味地看着鳄龙进食的场景。
太子喜欢看人斗兽,小时候,宫中时常举办大力士与狮虎搏斗的表演,通常的情况下是人葬身于兽口,他能饭也不吃地看一天,可惜大臣们觉得残暴不仁,上书皇帝禁止了,他只能压抑这个兴趣。
太子心情大好,却打开玉扇,遮住笑容,虚伪地问一句,“神女,会不会太残暴了?”
元奉真像看透了他的恶趣味,反问:“殿下以为呢。”
毒妇。太子雀跃地想,果然与他天生一对。
太子合上扇子,看着她的面纱,“孤已帮神女实现心愿,作为回报,神女能帮孤一个忙吗?”
道观无人的偏殿。
元奉真手执法鞭,“殿下考虑好了?”
太子趴在地上,迫不及待,“孤考虑好了,愿成为五斗教的教徒,请神女为孤举行忏悔仪式!”
元奉真冷声,“好。”
鞭随音落,一道戒鞭狠狠地抽到太子的背部,抽破他背上的几层衣裳,留下一条红痕。
太子“啊”地一声大叫出来,埋在地上的脸却露出扭曲的笑容,好个元奉真,她真的敢打他,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啊。
一场忏悔仪式下来,太子被元奉真抽打得浑身是血,元奉真扔了鞭子拂袖而去,侍从们战战兢兢地扶着他一脚一个血脚印地去更衣。
侍从手忙脚乱地替太子把层层的华服脱下来,清洗伤口,敷药。
太子年轻健壮的躯体遍布鞭痕,服侍的左右却感觉他的心情很愉快。
太子揽镜自照……侍从双手把铜盆举到头顶不敢看,不知过了多久,一块湿透的丝帕扔进了铜盆的水中。
深夜。
房冶在道观中散步,依稀看到元奉真的院子还亮着灯,不知不觉走到她房外。
意外看到元奉真在游廊上打坐。
“稀奇,”元奉真说,“房同道也失眠了。”
她披散着长发,仅穿白色单衣,衣裳单薄,常年生活在道士堆中,夜晚见到男子,也没有男女大防的意识。
房冶坐在她身旁,和她一起看院中的风景,黑黢黢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看,他问:“神女怎么尚未入睡?”
元奉真闷闷地回答,“我在考虑,如果把太子失手打死了,会有何下场。”
最近几天,太子天天求她打他,她被缠得不胜其烦,“我想不明白,为何有人越挨打越兴奋?”
房冶哑然。
他说:“太子若再纠缠,请找我解围。”
元奉真颔首,“这也是我刚才想出的应对之策。”
她端正地坐着,问他,“你深夜睡不着,是否是经书有不懂的地方,我为你答惑。”
房冶无法告诉她,因为她忙于与太子应酬冷落了他,他郁闷得睡不着。
他转移话题,“我在书上曾看到一段入眠咒,我在你身上试试效果。”
用咒语哄她入睡。
“好,你到我房里来。”元奉真毫不避讳地说。
房冶在最严厉的世家礼教中长大,却鬼迷心窍走进了她的闺房。
好在她喜静,房内并无侍女。
元奉真房中凌乱地堆着经书,他供奉的那些奢华的衣裙也一件件翻开了,随意扔在地板上。
房冶一愣,“神女不喜欢我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