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浅没有伸手去接,依旧就着杯沿去喝。
鹿吟把杯子微倾,让她能够轻松地喝到水。
她又去看她的上衣,掀起一角,上面腥红的酒渍干了不少,她皱了皱眉,“洗洗吧。”
林浅浅靠着沙发,“等会儿我再去洗。”
她现在还不想动,就想待在沙发这里,继续得到一些平静。
鹿吟把她抱起来,朝着浴室走过去。
“你干嘛?”
“让你洗澡。”鹿吟单手拉开浴室的门,让她踩在地面上,“小心滑倒。”
林浅浅看着她进进出出,手里拿了条宽大的浴巾,发现她没有再离开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她没有心情再跟鹿吟犟嘴了,早点洗完早点睡觉算了。
“帮你洗,喝了那么多酒,你一个人洗澡不安全。”鹿吟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把花洒拿下来,调了个合适的水温,“怎么不脱衣服?”
她的声音没什么情绪,林浅浅听得心烦。
又是这种给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招数,她烦都烦死了。
但她还是规规矩矩把衣服脱了,发现没拿放脏衣服的篓子。
“扔一边吧。”鹿吟开口吩咐,接过她手里的脏衣服放进了洗手台里。
林浅浅的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她背对着鹿吟,不怎么想脱。
“你自己洗也行,我看着你洗。”鹿吟对着她的背影说。
那有什么差别吗!!
林浅浅很想这么问。
“我要躺浴缸。”
她实在没办法光着身子面对鹿吟,她又不是小孩子,一点儿也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让鹿吟给自己洗澡。
鹿吟给她放水,把花洒关掉重新放回去。
林浅浅趁着她不注意,把花洒拿在手里,打开之后朝着女人那边甩了下。
白色的衬衫上面瞬间湿了一大片。
“你最好安分一点。”鹿吟没有回头,但这句话的威慑力足以让林浅浅把花洒原封不动放回去了。
“我喝醉了,我现在管不住我自己的手。”林浅浅可耻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最近一段时间,她听过这句警告无数次了,但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
偷袭鹿吟简直是她从小到大都乐此不疲的事情。
“我们真的不能一起洗吗?”林浅浅的声音再次从背后冒出来。
“过来吧。”鹿吟放好了水,转身看她。
林浅浅飞速脱下自己的最后一层衣物,踩进了浴缸里。
尽管水温适宜,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是起了一层细微的鸡皮疙瘩。
她往自己的身上撩了些水,侧眸看向旁边的女人。
鹿吟拿起了旁边的衣物,仔细看了看上面的酒渍,转身离开了浴室。
林浅浅抱住自己,心疼自己又得揣测鹿吟有没有生她的气。
这个女人真的是烦,就不能像她一样不高兴了就发泄出来吗?
生气了憋着不说是会生病的,林浅浅始终秉持着这个真理。
沉默有什么用,又没有人在乎。
好吧……
鹿吟沉默的时候,其实她最在乎了。
她以往也试图寻找鹿吟如何发泄自己的怒火,但还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发泄办法。
永远都是过去一个晚上,鹿吟看起来好像就没什么事儿了。
这种明显的生气经常来源于林浅浅犯病,但其他事情鹿吟倒是平平淡淡的。
不过这也说不准,有时候鹿吟隐藏得太好,林浅浅也看不出来。
林浅浅应该习惯鹿吟的冷处理,但她永远也习惯不了。
她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见鹿吟正在阳台上晾她的衣服。
鹿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看着她的穿着皱了下眉,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
林浅浅乖乖站在原地,也不去找干净的睡衣,只等着鹿吟过来。
她就要使唤鹿吟。
而鹿吟依旧知晓她的意思,拿了睡衣递给她,随后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林浅浅手里拿着睡衣,在女人的房门前站了许久,终是没能等到她再出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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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浅没忘鹿吟说过的要送自己上班这件事情。
她起了个大早坐在餐桌前,吃着鹿吟买好的早餐,发现手机上早上六点来自明遥的一笔转账。
是西餐厅的那笔账单,明遥还给她四舍五入了一下。
【林浅浅:你居然起得这么早?】
【明遥:晨跑。】
【明遥:如果有一天我失联了,你一定要帮我报警,凶手就是我后妈!】
林浅浅突然想起什么来,“姐,你们那个不常来的合伙人叫钟……钟什么来着?”
“钟时雾。”
“对!”林浅浅说,“我好朋友后妈也姓钟,叫钟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