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止损是她最擅长的东西,她不去伤害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甚至可以亲手推开她爱的人。
但人的自控力是有限的。
与其承认她愈发难以控制的约束力之外,不如直截了当地挑明,她在林浅浅面前毫无自控力,更何况林浅浅这样大胆地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鹿吟翻了个身平躺在沙发上,毯子掉在地上也懒得去捡。
她安安静静地待着,仔细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什么也没能听到,她面上带了些焦躁。
她或许应该像钟时雾说的那样,坦然地接受这一切。
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发展已经彻底超出了她的设想,她没办法再次避开。
在她的情绪转好,可以自主地存活之前,她似乎应该跟林浅浅达成一个共同的目的。
如何在体面地分开之前,保证各取所需。
她利用她彻底摆脱多年以来的梦魇,她利用她……
鹿吟居然想象不到林浅浅会利用自己什么。
尽管林浅浅已经二十三岁,但她始终维持一颗长不大的炽热的心,用一团又一团的火焰燃烧了她整个心房。
鹿吟觉得自己可笑。
她早已经学会了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可偏是她这种人,连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都难以启齿。
房门传来响动的声音,林浅浅穿着睡衣从里面走出来,看见鹿吟朝着自己望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藏进门里。
几秒钟过去,林浅浅才再次出来,她心虚地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姐,你醒了啊?”
鹿吟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她看。
“你的毯子掉了……”林浅浅指了指地上的毯子,看着鹿吟把它捡起来放在沙发扶手上。
桌上的酒瓶和酒杯依旧大大咧咧摆着,林浅浅又问,“需要帮你收拾一下桌面吗?”
“好啊。”
这声答应让林浅浅格外意外,她只是随口一提,但还是乖乖地走到茶几面前,将两个酒杯摞在一起,看向女人的眼神满是不解。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吧……”林浅浅也不确认。
鹿吟摸了下自己的脸,“没有吗?”
“没有。”
“那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
林浅浅低着头,拿着酒杯去了厨房清洗。
余光瞥见女人的身影,她意识到鹿吟跟了过来。
她打开水龙头,试图将自己的语气掩盖得含糊一些。
“今天晚上来家里做客的是你……是你……”林浅浅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词语,“是你的谁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爱说不说。”林浅浅低声喃喃,“你以为我很想知道吗……”
鹿吟笑了下,“是我朋友。”
林浅浅气愤地瞪着她,对视上她淡漠的瞳孔。
谁也没舍得提前分开,好像在对出谁会先投降。
林浅浅还是败了。
她把洗好的杯子拿在手上,“我用什么擦干啊?”
鹿吟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找了毛巾擦干之后放在桌面上。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还未拆封的红酒,又找了开酒器。
“你还要喝啊?这都几点了?”林浅浅准备制止她,又想起她跟别的女人喝酒的事情,心里又不爽,“跟别人还没喝够吗?”
鹿吟也不管她,径直往杯子里倒,在林浅浅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林浅浅愣了下,快步走到她面前,“我也要喝!”
鹿吟准备给她倒。
“等一下!”林浅浅把杯子挪开,“我要换新的杯子!我不要用这个!”
鹿吟容忍她的要求,把杯子重新擦了一遍放进柜子里,拿了新的杯子出来。
终于满意的林浅浅喝到了酒,脸上的笑容这才重新展露出来,“还挺好喝的。”
两个酒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但林浅浅还是找出了点不同。
“我能尝尝你的吗?感觉咱俩杯子的颜色不太一样。”
鹿吟看她一眼,把杯子跟她交换了一下。
林浅浅把手里的杯子转了半圈,就着她喝过的杯沿,两双唇印紧密贴合。
“你的确实比我的要好喝一点……”林浅浅偷笑了下,又拿了酒瓶往杯里倒。
“很晚了。”鹿吟虽然口头上这样说着,但却没有伸手制止她。
“明天又不上班。”林浅浅倒了满满一大杯,“上班我也可以请假。”
说完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你明天有课吗?”
“没有课。”鹿吟跟着她学,“有课的话也可以调开。”
林浅浅呛了酒,猛地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