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毓汐定睛一瞧,熟悉的剑!正是作夜那个偷药贼!
“于长老,就是她!”
女孩儿小手一指,怒气冲冲地盯着灰衣少女。
乔晚色走近扬眉一笑,竟是老熟人!
黑衣白须,不苟言笑,腰间别着一枚黄腰牌,此时眼含惊异,正是戒律堂的掌事长老
—于长老
“于长老。”
乔晚色走近抱拳问好,旁边女孩儿愤恨的目光都快将她穿透。
白发老者瞪大眼,细细打量了半晌,眉头一蹙,压下心底的震惊,冷声开口,“…你有何事?”
乔晚色倏然一笑,嘴角拉着歉意,“于长老,昨日是我无意将灵田炸坏了一个坑,与这位小友无关,还请莫要惩罚她了。”
于长老双眸一顿,哼笑道:“她的错处是没能看管好灵田,与你无关…”
“怎么与她无关,就是她做的!”
女孩儿委屈地仰头反驳,泪花啪啪掉落,定定瞪着乔晚色。
“我话未说完,你竟如此不识礼数。”于长老冷冷觑了眼一侧的女孩儿,复回头看向乔晚色,又道,“你的错处就是毁坏公共灵田,与她无关。”
乔晚色心虚地眨眨眼,瞟向别处。
这于长老还真是一如当年…
“你们二人,一个看管不力,一个明知故犯!来人…”
“等等!”
于长老面色一沉,眉峰下压,忍着不虞,“你又要做甚?”
乔晚色笑笑,做贼心虚似的从腰封里掏出一枚紫色腰牌。
平生第一次做这种事,还不太习惯。
“嘿嘿,于长老,看在我师姐的面子上,你就别罚这个小道友了。这处灵田我会补偿的,毁掉的灵药,我也尽数补齐。”
于长老目光投向少女的脸,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
这少女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应是十年前毒害林稚语的弟子。可当时明明灵根毁坏,活不了多久了,怎么又与月灵扯上联系了,这月灵还真是一天一个主意……
“紫腰牌!莫不是真人……”
“嘘!”
乔晚色闻声侧目一掠,竟还是那两位蓝衣弟子,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咳咳。”于长老清了清嗓,背过手沉声道,“戒律堂有戒律堂的准则,不为谁求情。不过,可以限你两日内补偿,自会抵消。这女娃看管不力,可以免去其他惩处,但还是需罚三个月的灵石。”
说罢,于长老不再听辩解,带着两个弟子离开。
乔晚色无奈回头看去,二人四目相对,一刹那,沉默蔓延开。
李毓汐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径直就要回灵田边的木屋。
“诶,小友。”
乔晚色唤了声,立刻追上,搓搓手弯下腰,“昨夜是我不对,我未想到这事竟如此严重。你要何物,我赔你如何?”
话一说完,女孩儿像是一根被点燃的柴火,蓦地停下脚步,咬牙切齿道:“滚!你以为你多了不起!我不需要你赔!”
赔!什么都是一句赔!赔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了吗!
女孩儿猛地一甩头,粗粗的辫梢差点打入她的眼睛。
“你…”
“呜呜呜…”
女孩儿竟大哭起来。
乔晚色心神一晃,张开的口又闭合,眉眼耷拉下,尴尬地杵在一边。
她可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啊,老顽童算吗?啧,都差不多吧?
乔晚色试探地伸出手搭在女孩儿肩上,见女孩儿只是抽噎并无反抗,又轻轻拍了拍,软下嗓子半是哄骗道:“你别哭了,女孩子哭多了会变丑,脸会肿得跟大铁锅一般。”
女孩儿还是一耸一耸的,稚嫩到小手捂不住泪,滴滴答答从指缝间流出,坠落在泥地里,根本停不下来。
乔晚色垂下脑袋,揉了揉鼻尖,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小声嘀咕:“怎么跟小乌龟流泪似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女孩儿冷不丁地开口,圆溜溜的大眼里盛满泪花,睫羽轻颤,如同一只可怜地小猫儿。
“小乌龟流泪,鳖不住泪。”
李毓汐噗嗤笑出声,鼻孔冒出了一个鼻涕泡,又一下反应过来,拧眉拍开她的手,坐在栅栏边的小石头上。
“对不起……方才不应该骂你,这样是不对的。”女孩儿低眉垂目,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没事,本就是我先做错了,你…要我怎么,赔你?”
乔晚色说的有些发虚,悄悄观察着女孩儿的反应。
果然,李毓汐猛地钻进了拳头,又要忍不住哭意,“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骂你的……”
女孩儿哭的更大声,一抽一噎,都快喘不上气,仿佛这个“赔”字会戳到她的痛处。
乔晚色吓得急忙搂着女孩儿的头,李毓汐埋在她的大腿上,紧紧抱着,直到哭声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