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在耳边嗡鸣,一声又一声让他几乎有些站不稳了。
全身的血液都朝头顶涌去,他开始疯狂地在这片梅花园里寻找起来。
地上的梅花花瓣被他急促的脚步践踏入泥,偶尔掀起一阵微风,花瓣向上飘舞几厘便又重归于地。
梅花树枝丫锋利,不小心在他手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他也无暇顾忌,只是生怕错过那个身影。
“你有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很高的的男人吗?大概比我高一个头。”
“不好意思啊,没有看到。”
“打扰一下,你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很高,比我大概高一个头的男人吗?”
“嗯……好像看到了。他戴着口罩,但是一看就是帅哥啊。长得巨像那个明星,叫……叫什么……”
“请直接告诉我他往哪里去了好吗?”闻宴打断了那人说话。
“往左手边去了。”
闻宴又一路往左手边跑。
料峭寒风刺骨,刮的人生疼。梅花园再大也有尽头,在捕捉到医院西门的那一刻闻宴慢慢地停了下来。
西门外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卖煎饼果子,炒河粉炒米粉的不停地叫卖,店铺商城的招牌通上了五彩灯光。
闻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弓着腰背,捂着胸口,肚子下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钝痛让他忍不住白了脸庞。
他试着一次又一次深呼吸试图冷静下来,慢慢地站起来往回走,眼前却好像总又出现那个身影。
“宁……宁。”
在走到一棵梅花树下的时候他终于再走不动一步,慢慢地扶着树干蹲下,泪水无知无觉滑落。
旁边有被大人牵着的小孩儿路过,忍不住抬头问妈妈,“妈妈,为什么哥哥这么大了还哭的比我还惨啊。”
妈妈说:“大人也可以哭的啊。哥哥可能得病了,去给哥哥颗糖吧。让哥哥吃颗甜的就不哭了。”
小孩儿把糖递到闻宴面前,闻宴只是盯着糖看了许久,没收。
他像是与这个世界分离了,周遭的一切越来越远,那些零碎的杂乱的片段不时涌现,让他头疼欲裂。
小孩儿见闻宴面色狰狞了起来,害怕的把糖一丢就跑了。
闻宴缓了很久。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文斯说要来接他回去的时候才慢慢地挪了挪位置,去捡那颗被遗弃的糖果,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太苦了。明明不是甜的。小孩儿,你妈妈骗你。
闻宴站起了身,转身的那一刹那彻底愣在了原地。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闻宴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眸底逐渐浮现了晶莹泪花。
嘴里还含着的那颗糖似乎只有外面是苦的,品尝完了那层苦的糖衣,内里的甜全都倾泻而出,在口腔里混着唾液又泛起了酸涩。
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在冬日黯淡的微光中踏着一地梅花缓缓走近,每一步似乎都踩着梦一般的鼓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放到了闻宴眼前,黑色口罩上的一双漂亮眼睛微微一弯。
“您好。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第209章 要求
一束被扎的很好看的向日葵被放在了病床旁的桌子上,清瘦俊逸的男人坐在了病床旁的凳子上,看着渐渐恢复精气神的少年,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你好,闻宴。我叫文斯,是甘城闻家人。”
闻宴注视着他的脸庞,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习惯与说话语气。
“你好。”
“是这样的。也许你对我的到来有些许不解,但是这个故事可能有些长,你现在有精力听吗?”
闻宴点了点头,就要坐起来。
文斯连忙把枕头立在他的背后,让他躺的更加舒服。
上一代闻家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闻自深性格温润如玉,小儿子闻自聪则八面玲珑。
他们两人曾辅佐着自已的父亲将闻家捧到了甘城第一世家的位置。
直到两兄弟遇见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姜凝意,是个梨园里出来唱戏的花旦。闻自深对他一见钟情,像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每日都在下面雷打不动地听戏送花。最终姜凝意被打动。
可是闻家不认可大儿子娶一个戏子过门,甚至三番两次直接对姜凝意下手。
闻自深最后选择了与闻家断绝关系。与姜凝意度过了一段甜蜜时光,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闻宴。
好景不长,闻自深在一个雨夜被闻家带走从此下落不明。
姜凝意带着闻宴拉扯到他十二岁的时候留下一封书信后离开。
姜凝意假意和闻自聪在一起,实则一直在查闻自深死亡的事情。后来才知道,这本是一场权势倾轧。
闻自聪为了独占闻家在带自已大哥回闻家的路上将其枪杀却对外说是闻自深挣扎下车途中枪支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