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烬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注视着江泓绝情的面容,默默挺直了自己的脊背说:“你要做教廷的人”
他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讽刺江泓,再次轻声笑了笑。
宋烬迷茫无助地看着周围的人,跌跌撞撞像是彻底失去了平衡和意识。
他漫无目的般走了两步,昂头看着那些美丽的鲜花,抬眼看着那代表神明赐福的苍天古树。
宋烬泪眼婆娑,泪水止不住地涌入眼睛里。
他回忆着进入教堂里的时刻,回忆着自己小丑般兴高采烈奔向江泓怀里的时刻。
他真蠢啊,真可笑。
直到撞到眼前的扶手,宋烬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宋烬低着头,表情晦暗不明,喃喃自语地重复着江泓宣誓的话。
“不娶妻,不生子,不爱人。”
他转过身,冷笑地看着江泓,丝毫没有在乎身后逐步逼近自己的士兵。
“我确实不应该给你名分的。”
“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把你关起来。”
宋烬像是垂死的狮子般,眼神发狠地看着江泓,痛彻心扉悲痛欲绝地说:“把你关到死为止!”
他激烈的嗓音,像是把胸膛撕碎了才发出来的声响,带着难以形容的绝望和悲伤。
宋烬瞬间没了刚刚低落的气场,像是即将进攻的猎豹般,转身看着想要逮捕自己的士兵。
他的嘴角勾起轻蔑的冷笑,浑身的肌肉开始紧绷,饶有兴致地睥睨着眼前的众人。
宋烬歪了歪脑袋,立刻就进入了攻击状态,浑身满是即将要动手的杀伐气息。
“我本以为。”
“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你真心爱着我。”
“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怎么样,无论我有没有高贵的出身,有没有显赫的地位。”
“江泓。”
宋烬咬牙切齿地放下狠话:“我本以为。”
然而江泓只是微微抬起手,就顷刻间让宋烬强势的气场荡然无存。
他把那串项链挂在手掌上,冷冷地盯着宋烬的眼睛,无声地宣告了自己的回答。
沉默里满是毫不留情的威胁。
江泓没有顾及众人的阻拦。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着随时会被宋烬动手的危险,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宋烬面前。
教堂里此刻回响着江泓的脚步声,无比的清晰却刺耳。
“我猜。”
“你应该不会想让自己的母亲死后还要尸骨无存。”
“更不想他们。”
“被发现吧。”
宋烬像是快要溺亡般不断深呼吸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串项链,原本狠厉的眼神里只剩下了把柄被拿捏的惊恐。
“你好狠的心。”
宋烬的眼泪瞬间滴落地面,像是他们曾经的感情一样,在此刻再也消失不见。
“江泓。”
江泓面无表情地回答:“这都是跟你学的,你也算得上是我的教官。”
“虽然教的都是阴谋诡计和不入流的算计。”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把玩着那串项链,不动声色地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宋烬说:“你应该知道,叛国和死刑还是有区别的。”
宋烬恶狠狠地瞪着江泓,满脸都是失望和愤恨。
江泓冷冷地转过身,再不看宋烬一眼,只是傲慢地命令着说:“带走。”
在他离去的背影里,宋烬狼狈地被摁着跪在了地上,双手被强行扣上了手铐。
他在士兵的推搡里不断向着江泓相反的方向走着,却依旧固执地死死盯着江泓离去的背影。
宋烬苦笑着转过了头,正好错过了江泓望过来的眼神。
他们终究背道而驰。
宋烬很快就被下狱了,他通敌叛国和反叛军勾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帝国。
众人无不惊讶感慨着这个重磅消息,随处可以听见议论这件事的声音,纷纷感慨着教廷雷霆镇压的手段不减当年。
杀伐决断,连最可能颠覆教皇教义的宋烬将军都能被搞下去。
毕竟金发浅瞳的模样,正是圣典里凶神的化身,是最被教皇厌弃鄙夷视为不祥的存在。
而教廷的新任神使江泓,名字一夜间被整个帝国知晓。
从最低级卑微的流放犯,一跃而成为最炙手可热的教廷新贵,整个帝国最年轻有名的上校。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江泓确实出奇的平静。
他冷漠到不近人情的,拒绝了所有人的示好拉拢,只是整日与带来的两只恐龙为伴。
很快,教皇殿前的土地里忽然凭空钻出了三条恐龙幼崽。
在教皇宣读圣典之时,如同神迹降临般发生在了眼前,令人难以置信却又无比真实。
这件享誉美谈,很快就转移了整个帝国的注意力,瞬间掀起了对教皇新的迎拜浪潮。
教廷的威信力达到了某种程度的巅峰,而江泓也在当天获封了上校军衔,作为赞扬他大义灭亲举动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