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亏她刚刚看到他的时候还在惦念他的事情,他却一副极力和她撇清关系的铁面无私的模样。
至于吗?也对,他现在是官复原职了,可不得多多表现和她的关系到底有多清白,做给旁人看。
江茗茶的右手搭上左手腕上的那根粗金手链。
这条手链是邹明雩送给她的,此刻是不是特别讽刺?她最近还天天戴着呢,笑死。
那送手链的人如今巴不得和她原地划清界限。
“姓名、性别、年龄。”邹明雩的声音很冷淡,他除了她进入审讯室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之后都没再看她。
“江茗茶,女,24岁。”江茗茶的视线落在主位上,他对她的注视毫无触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琥珀色的眼里除了迫人的侵略感,就是如斑斓色彩的毒蛇一般里面涌动着危险瑰丽的色彩。
“十月十三号晚上七点的时候,你在哪里?”他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的脸上,这让人头皮发麻的盯人视线,江茗茶的后背无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被他看着,身子整个似浸入了冰窖般难受。
第一次东窗事发的时候,他以情人身份模拟审讯她,那时她就觉得他很可怕。当时他还取笑她这就觉得可怕了?说她这样真到了审讯的时候可怎么办?
她那时想其他人审讯又不像他那样可怕,不怕。自己审讯又不会遇到邹明雩,怕什么。
而且就算遇到邹明雩,两人是恋人关系,提前演练了也不怕。
但真遇上了邹明雩审讯,她错了,她把邹明雩想得太好了。其实其他审讯专员审讯她的时候比邹明雩温和一千一万倍。
有的时候,反倒是熟人更可怕。
江茗茶恍惚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道:“在云山会馆门口,那时我被绑匪追杀,在门口遇见……”
“如果我没有提起的问题,请嫌犯不要擅作主张回答些有的没的。”邹明雩的声音透着责备和威严。
她哪里回答些有的没的了?
江茗茶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正对上邹明雩望向她的那双眼睛,诡谲幽深犹如浸在深渊里的畜生眼睛。
他在警告和暗示她不要乱说话。
是了,她那天抱了他的腰,这种事确实不该在审讯室里说出来。
是她分不清场合了。呵呵。
虽然要说实话,但实话和实话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没听人家说嘛,只需要回答地点,可没问她出了什么事。
呵呵,要问她的犯罪详情,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问,才能避过所有提到他的场景,如果她非要实话实说的话。
邹明雩瞥见了她挑衅的眼眸,心里有感,转头吩咐一旁的女记录员:“小张,把这份文件送去秦所长那边,这里有两个人记录也不妨事。”
他倒是有办法。
女记录员犹豫了下还是出去了。
剩下那个他没支出去,估计是和他关系更为亲近的同事。
“说吧,继续说说你在云山会馆遇见了哪些事的后续,后面又是因为什么而犯罪?都说出来。”
江茗茶是讨厌他那么极力撇清和她关系的模样,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也不傻,并不会说自己那天抱了邹明雩的腰这种话,这里可是审讯室。
江茗茶眨了眨眼,开始述说那天的事情:“十月十三号那天晚上,我和朋友去云山会馆玩耍,朋友先进去了,打电话让我也过去,还派了人来接我。但我从朋友的电话中意识到不妥,于是在那两绑匪明显不怀好意地追上来的时候,我选择了逃跑。逃跑途中,我在门口遇见了一个长得很凶,看起来满脸横肉的年轻男子,我向他求救。不得不说,那男人长得真是可怕极了,那对贼男女见到长得比他们更像□□的凶悍男子,立时怂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飞快跑走了。最后,我有惊无险平安获救了。”
江茗茶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在看守所里的各方面生活都不太便利,她平时尽量不喝水,所以嘴唇经常干裂得吓人。
她抬眸偷觑主座上那人。
她说话的时候,他似乎也在盯着她的嘴唇认真听她述说,她知道他不想和她对视。
曾经喜欢的时候恨不得捧着她的脸天天亲来亲去,现在,呵呵。
双眼无须直视,盯着她的嘴唇看就是最大的尊重了,毕竟审讯员总不能别过脸审讯嫌犯。
听她说完,他的眼睛又垂下了,多看她一眼都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