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彩灯光下,无需加冕,他便是主宰者。
她在看到他时就猛地低头,关注点落在了他的鞋子上。
看起来像是私人订制的高级皮鞋,不染尘埃,明光锃亮。
她浑身都血液就像是凝固般,连呼吸都变得停滞。
真巧,在这里遇见他。
她该用什么表情呢,明明幻想过很多次重逢的场景,唯独漏掉这样的情景。
白驹过隙,她是无人搭理的小透明,而他是众星捧月的资本家。
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仅是时间,还有身份地位上的天差地别。
在他路过的时候,初雪将头压得很低很低。
他们之间还隔着好几人,好几步,可她就是心虚地不敢看他。
直到他身后的那群人都过去,她才如释重负地喘气。
他站的地方,自然而然成为大佬们的中心,不少人提着酒杯上前,包括她名单里的人。
她原本想要刷脸的对象去别人面前刷脸了,计划再次取消。
理智告诉她,你应该赶紧滚蛋,初雪。
可她就是还想再贪婪地多看一眼,尽管她已经不是她,他也变了样子。
她养了八年的少年终于融入人群,自信,笃定,看起来游刃有余。
他真的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成为耀眼的人。
她也很厉害吧。
只是,他们再也回不从以前。
厅内的空调很足,她的皮肤上还是起了鸡皮疙瘩。
她垂眸看着地板,尖细的指甲抠进肉里。
初雪的脸上失去血色,浑身散发着寒意,犹如冰冻的雕像。
“喂。”
她的肩上被人一拍,太突然,又正好在想东西,吓得她魂都飞出去。
初雪发出尖叫,浑身激灵,冷静下来才反应是有人找她。
“对不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初雪九十度鞠躬,将头埋得很低,尽管不认识对方,但是她的举动无疑吸引来了目光,一旦想到因此获得关注,她就紧张得无法思考,只想赶紧逃离。
她捂着胸口,憋得脸通红。
糟糕,万一江粲也看向这里,那该怎么办?
她的大脑获取这个信息,立马作出反应。
——跑!
不能再呆在这里,风险太高,是时候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江粲确实被她这边的动静吸引,本是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却在望见她的背影失了神。
“江总!”
助手们惊呼,从未见过老板如此失态地跑出去。
初雪出了宴会厅,正好有客人乘坐电梯出来,她钻进电梯,飞快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上映出绿色的身影,她解开后脑勺后的鸡毛头,揉碎头发,仰着头深呼吸。
她想到的在宴会上的表现,就羞得的呼吸不畅,眼前一黑。
“果然是狗肉进不了大上海。”她磕在门上,悔得肠子都发青。
助理跟着江粲跑出宴会厅,却发现电梯刚下去,另外一部还不动。
江粲踢了脚垃圾桶,双手叉腰,深眉压眼,满是烦躁。
众人疑惑江粲看见谁的时候,他跑进了楼梯间。
已知,他们在47层。
助理们惶恐,连忙追上去劝说。
可他们所敬仰的江总,已经没影了。
电梯到达一楼,初雪站在最里头,等人走光了,她最后出来。
从服务台要回寄存的外套,她再戴上墨镜和口罩,走入旋转门。
江粲只晚一步出现,他环顾四周,偌大的大厅,哪还有那抹绿色。
他脱下大衣挂在手臂上,扯下领带,浑身的汗水如同瀑布。
这可把前台的人都吓疯了,战战兢兢地发愣。
“调——”江粲指向他们,歇口气才把完整的话说出来,“把电梯里的监控调出来。”
“江总,我们这里没有监控,要去保安室的。”前台小声说,缩紧脖子。
得益于平日里的锻炼,江粲不至于显得太狼狈。
他很快缓过来,黑眸紧盯着前台比较年长的那位,简言意骇地命令道:“让你们的负责人来见我。”
这时,初雪坐上出租车,从车窗后面看到他在前台。
她立马缩回去,贴着椅背,不让自己露出来。
他是看见她了吗?
初雪的心乱成线团,车子开走,她又忍不住回头,透过后窗朝他的方向看。
胃里犹如火焰熊熊燃烧,痛到每根神经都在震颤。
她捂住腹部,眼角湿润,紧抿着唇线,不发出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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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不利的消息很快传到经纪人的耳朵里,她打来电话,初雪犹豫很久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