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
江粲的声音传来,秦宇侧开身体,那个小姑娘已经没影了。
江粲一眼看见温若,他提步上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
“你怎么在这里?”他皱起眉头问温若。
“应该是我问你吧,江粲。”温若胆子大了起来,“你为什么总在我拍戏的地方晃悠?”
江粲停住脚步,他的表情很奇异,温若直到听到他的回答,才懂那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家酒店是我的。”
温若:“……”
我在自己家溜达,轮得着你管我?
嗯,这大概就是他那个表情的意思。
“我送你回房间。”江粲说。
温若也不扭捏,她转身继续走向房间,江粲的脚步声跟在后面,慢慢腾腾的,以往他走路都没人跟得上,她不自觉等他。
“你从哪找来的人?”温若主动问。
“秦宇找的。”
“那她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
“不知道。”
江粲不会骗人,这点温若是肯定的。
房间门口,温若回头,“我到了,你不用送了。”
江粲听话地站住,靠在拐杖上。
她一直没有关心过他的伤势,头次仔细打量,他的额头上有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也苍白。
“江粲,你身体不舒服吗?”她终是不忍心地开口。
“没有,你不用管我,进去吧。”江粲转身,吃力地往前走一步,那根红木拐杖脆弱不堪,仿佛随时脱力。
温若忍住上前搀扶他的冲动,沉思片刻:“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真的可以吗?”
温若:“……”
“还是不要了,传出去不好。”江粲收回暗淡的眼神,目视着自己的前方。
“滴。”
温若打开房间门,插上门卡开灯。
“现在才担心是不是太晚了,干哥哥。”温若问。
秦宇带着她的替身来拍吻戏这件事,第二天肯定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
江粲低头走入她的房间,她的房间配置是除总统套最好的,他在门口考虑是否换鞋的问题,他的腿不方便,
温若:“直接进来吧。”
他“嗯”了一声,坐在沙发椅里,把拐杖放在旁边。
温若倒好茶给他,他双手接过,放下,有些手足无措。
面前的男人脱去了所有光环,在她的房间里,局促地坐着。
温若有种不真实感,接近于梦的感觉。
“今天的事谢谢你。”温若先开口,她的话却让江粲的脸更泛白。
“除了谢我,你还有别的事吗?”
温若无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说说他吧。
“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摔的。”
“好端端怎么会摔下来?”
“喝酒摔的。”
温若抿唇,“凡事有度,酗酒总归不是好事。”
“嗯,下次不喝了。”
江粲话少得可怜,温若又不好多说什么,他走后,温若独自站在窗边,看着夜色神伤。
她住得高,对面正好是商场的广告牌,上面登着当红明星的广告。
倘若她能出现在这里,是否可以配得上江粲?
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他从神坛下来,那她——
浓墨色的鸦羽轻轻颤动,敛住光芒。
-
几个月后,《玫瑰之约》杀青,剧组举办宴会庆祝。
温若开心的是,剩余的报酬打到她的帐上,可以抵很大部分的债。。
她多喝了好几口,脸颊上染了粉色,晕乎乎的。
最近骤然降温,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
温若托着脸,看着远处发呆。
视线模糊之间,仿佛又看见他撑着伞来接她下班,鼻间不禁有点酸涩。
她应该知足,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对阶层的差异感知最大,他们早已不相配。
人多眼杂的地方,有人偷偷拿出手机对她拍照,发在群里讨论。
温若对此毫无所知,她趁着酒劲去找娜扎尔,想和她说两句话。
却又一次撞见她与人幽会。
只不过这次男主角变成她在剧中的cp男演员,那个给她蜜桃糖的弟弟。
躲也来不及,目光正对上。
娜扎尔拭去弟弟唇边的口红,揉揉他的头发,宠溺地说道:“你先过去,晚上酒店等我。”
弟弟路过温若的时候,眨了眨眼。
只剩下温若和娜扎尔,后者端起酒杯,抿了口润润嗓子。
“来找我?”红色指甲娇艳欲滴,夹起细细的烟放在偏淡的红唇上,吐出袅袅白烟。
娜扎尔翘起长腿,高跟鞋在半空中轻晃,露出脚底一抹红。
拍戏以来,温若不是没有暗示过她,可她装着糊涂,让温若觉得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