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绕开林立的障眼法,在两张分布重合的地域,抵达封魔阵地图的中心。
“知晚,相柳在你脑子里,你觉得相繇出现的时候,祂知不知道?”
孔知晚沉思:“真伪两个存在,相柳主动规避,没有问题,但相繇如果知道相柳在,很难无动于衷,能否互相感知,尚且存疑,但以我来看,祂们可能会互相吸引——向子旭以前有这么缠着你吗?”
石漫一愣,忽略女朋友话里别有深意的冷意,反应过来:“没有,我得到朱砂血的因果已有六年,他的人才邀请也有六年,但一年能见一次算多了,直到重新遇到你,他被我拒绝那么多次,以他的骄傲,在暗处寻找天时地利的好机会,趁我病要我命才对。”
“我和他的巧遇太多了,七中、向家派人、古董行、地宫和梦境,虽然都各有缘由,但他是你的‘镜像’,磁场相融,总是无意之间门被引到你身边,就像命运在推波助澜,其实都是‘镜像’在做幕后黑手?”
“在向家的时候,我的确遇到向子旭的次数最多,以为是他明晃晃的试探。”孔知晚说。
“我们的想法又不谋而合了。”石漫缓声,“就像你们总被引到一盘棋局,相柳和相繇总会擦身,蛇塔群出现后,乌山‘藏起’的白玉树林也浮出水面,双鱼玉佩是镜像的鼻祖,被一分为二,两半玉佩比任何原品镜像的组合,都更‘如胶似漆’,不可分离。”
“双鱼玉佩本就是两条鱼互成镜像的模样,很可能最初只是一块玉佩,另一块玉佩是镜像而出,它们被分在两处,找到时机就会努力凑到一处。”
“没错,如果你那边能找到玉佩,我感觉说不定我这边也有。”石漫说。
孔知晚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她拿起相繇的神像,一路所见的神像都如出一辙的栩栩如生,但真活过来的神像只此一个。
九个头齐齐缠绕孔知晚的手臂,狠狠一拧,却没有拧断——孔知晚掌心的咒毒忽然扩散到手臂,就像把羊扔进饿狠的狼群,瞬间门转移九个头的注意力。
咒令反压吃嗨的蛇头,逐一送去做饱死鬼,化作烟尘散了,与之前别无二致,却并没有令孔知晚慌张,神像一点点缩小,到最后,果然留下一块小小的玉佩。
白里透淡光,就像只生在险处的白玉树,模样是一条半边太极的游鱼。
但一想到白玉树在雨后,可能会透五彩琉璃光,孔知晚看玉佩的眼神就变得危险又不喜。
“找到了。”
石漫所见,全靠孔知晚的眼睛,只要孔知晚不看,石漫就看不着,于是孔知晚全程没有低头,一点视线没给被咒毒攀爬的手臂,将玉佩藏进咒令:“你那边呢?”
石漫抗着从静叶公墓抢来的下葬专用铲,沉默地打量被她削到秃瓢的游天怪树:“不仅没有玉佩……树里都是空心的,这树给我的感觉就像用琉璃做的,恶心。”
“正常,如果两半玉佩这么容易就凑到一起,相繇就不会留一半在禁地埋着,早顺藤摸瓜找到了。”
“这就是我觉得不正常的地方。”石漫目光沉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以免自己有所疏漏,直接跳进空心的白玉树寻找,“我之所以那么说,就是找到此处的瞬间门,冥冥有一种预感,怎么和你说呢,就像天天和鸡圈里的鸡崽斗智斗勇,什么时候下蛋、鸡圈破了它们往哪个方向逃走都提前有预感,我刚才就有一种鸡大王在窝里藏鸡蛋的感觉。”
她真情实感地质疑:“怎么会没有呢!”
孔知晚用手术刀顺着辅助线切过鸡肉,称重做饭。但石漫的步骤还是太往前了,鸡还没死的事情,孔老师就不太了解,她很难帮助分析。
她决定跳过女朋友的奇妙比喻:“也许另一半玉佩就在乌山。”
“先不说这个,我会找,你赶紧离开禁地。”石漫以免耽误孔知晚的逃跑,当机立断离开她的脑子,“万事小心。”
孔知晚她进入禁地,相繇远在千里深空沉睡,没有精力注意到她,但双鱼玉佩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偷走,相繇只要不傻,肯定会办法感受到。
现实祂还到不了,但禁地就是祂的梦境,强行苏醒追来,孔知晚就无法活着离开了。
孔知晚刚才和相柳的谈心,就是提前叫叫相柳,给祂打一个预防针,好让伪神捞人,相柳她压榨起来一点也不心疼,榨成蛇干最好不过。
禁地里的沙土开始狂舞,相繇和相柳之间门也“心心相印”,相柳瞬间门醒来,陪着真神一起强行苏醒,将孔知晚带离禁地。
蛇塔一座一座倒塌,再碎成烟尘归入荒漠,就像破灭的海市蜃楼,她只要回到第一座蛇塔就可以,相柳会挤开回到向家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