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现实中醒来,金锁仍然包裹她,却没有疼痛,她浑身像被温暖的羽毛覆盖,舒适得不愿醒来,孔知晚感受了一下,只有抱着石漫在被窝里醒来的清晨,令她如此惬意过。
她睁开眼睛,金锁察觉到她醒了,直接把她吐出来了。
孔知晚差点没站稳,她扶住墙壁,金锁慢慢退开,钻回墙壁里面,和神鸟一样懒得理她了。
她趁金锁没跑全,手伸进去,用咒令寻找咒令,四圣兽背离的咒令已经消失,这个咒令结束了,也就废了。
什么都没做,只是蹭了蹭她,就算了结?
巫毒家脾气这么好吗?
这里仍然是巫毒家的老巢,孔知晚没管最危险的其他三个兄弟姐妹,直接前往中位,黑木棺材被金红渐变的锁链牢牢困在原地,九枚镇魂钉镇着棺材,石漫就在里面。
入了四象方位的确危险,但中位满是未知,同样危险,孔知晚之所以和石漫互换,一是自己不能在中位,以免相柳借机苏醒,二是石漫不能在南位,她本就是朱砂血因果的“器具”,属阳属火,入了南位,简直就是给火篝里添柴,生怕烧得不旺。
如果真唤醒什么存在,金锁可不会管是不是向家人,到时候四象之位都是祭品,等着被吸血到干瘪,被榨进所有非常力量。
何况石漫的血就是朱砂血,爆发了只会更乱。
但看到石漫被装进诡异的巨大黑棺,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心里还是停滞了一拍。
她扶在棺边,敲了几声,喊石漫的名字,没有回答。孔知晚本就没有石漫的五感,金锁封棺,她更察觉不到石漫的任何气息,神鸟当前都不乱的心升起烦躁。
她指尖搓过回纹手镯的表面,划出一片绿松石的尖锐碎片,却没有撬开盯死的镇魂钉,她学着石漫,将杀咒凝实于尖端,棺盖却“脱胎换骨”了,怎么也劈不开了。
指尖搭在棺盖,一下又一下敲动,孔知晚冷着眼,慢慢落下咒令,铤而走险,以一条金锁压制所有的金锁。
所有金锁哗啦啦作响,被孔知晚袖口伸出的金锁牵动,像两端进行拔河,只不过以一敌众,孔知晚竟然还占了上风。
就在此时,被压制的金锁们又齐齐不动了,瞬间的安静比忽然的惊吓更恐怖,孔知晚所向披靡的金锁被一股力量捋直了,陡然洞穿了棺材,连接到石漫的掌心。
一瞬间,她们再次互换,金锁编成的同心结坠在空中,石漫坐倒在地,扶住棺材大口喘着气,她浑身宛如灼烧的温度烫得金锁都有些瑟缩,接触到地宫阴冷的风,才慢慢降下来。
不只降下来,而且越来越冷,这回变成她自己瑟缩了下,狼狈地咳嗽,朱砂血顺着她的掌心流入金锁,再流进孔知晚的身体,连带着强买强卖的凤凰咒令。
石漫在梦境里苦苦挣扎,斗智斗勇,才将红嫁衣里的凤凰移出去,最后移到孔知晚的身体里。
等到转移结束,金锁慢慢缩回孔知晚的袖子里,石漫一掌打在棺沿,凝聚在掌心的层层杀咒活生生再次震碎棺材盖。
石漫叫孔知晚的名字,孔知晚比她好唤多了,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石漫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遗憾,不怎么着调地说:“你再不醒,我还想着吻醒睡美人呢。”
孔知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又把眼睛闭上了。
石漫一愣,噗嗤笑出声,撑着棺材边,俯身落下一个吻,她握住睡美人的手,起身时用力把人拽起来,扶她出棺:“相柳睡着了吗?”
“发完疯睡着了,累了吧。”孔知晚不咸不淡地说,相柳的长篇大论她一点也没听进去,相柳可能是气晕过去的。
“那祂有盼头了,祂不是在你梦境里嚣张吗?”石漫不怪好意地冷笑,“有人陪了,好好相处吧。”
“你将神鸟移到了我的梦门里。”孔知晚扶了扶头,她的眼镜被折腾地下滑到鼻梁,石漫蠢蠢欲动地给她推回去,触及到孔知晚沉默又炽热的眼神,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我需要注意什么?”
既不问原因,也不问后果,石漫忍不住笑了,觉得自家孔女士有时候也太傻白甜了:“不怕我把你卖了啊。”
危机暂时解除,孔知晚整理西装,挑眉道:“反正我在哪,你在哪,我帮你数钱。”
她顺手摸石漫毛茸茸的头:“为了牵制相柳,你担心我,我知道。”
相柳借着蛇戒和向家子嗣的因果,寄住到孔知晚的意识里,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沉睡,但谁都不知道祂什么时候就成功“苏醒”了。
孔知晚的咒毒始终牵制她们,双鱼玉佩倒是一个突破口,但她们也不知道在哪里,太被动了,与相柳相看两厌的神鸟就可以加以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