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有几条——“徐的脾气很暴躁,他好像总是不开心,特别喜欢摔东西。一个月里,他换了四个咖啡杯。”
“徐每天下班都走得很早,我开始以为他特别会享受生活,还特别羡慕他。直到我要熬夜加班替他做完他剩下来的东西……you know, I realized that he was here to just make up the number(他只是来滥竽充数的)。”
展示完这一切,沈知意继续道:“我们其实也认为,徐少康先生可能存在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不止像他的这位德国同事描述的一样,在我们和客户的谈判中,他也曾经多次出现过冲动,易怒,甚至还表现出过暴力倾向。”
这一点沈知意开始并不知道,还是原平后来跟他讲述了一下徐少康给他打电话具体说的那些话,才总结出来的。
原平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和观察者,徐少康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时候,并不知道,电话这头的人,其实在冷静地窥探着这个小丑的表演。
也就是原平说了这件事以后,沈知意开始注意徐少康在业务过程中不对劲的蛛丝马迹。
也就是对于原平的轻蔑让他掉以轻心,徐少康才会露出真面目。在沈氏的时候,对方一直掩盖得很好。
直到有一次,因为在饭桌上喝了几瓶酒,又谈不成和对方企业的合作,徐少康直接掀翻了桌子,才露出了马脚让沈知意抓住。
沈知意拿出了徐少康上大学期间心理医生对他的诊断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冲动,暴躁,易怒,有暴力倾向,具有反社会人格——赫然和同事描述的他的行为一致。
其实一般大学的这种心理辅导,都会要求心理咨询师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就算沈知意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弄回来这个东西。
可是徐少康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患者那一栏就是写着他的名字……那些症状,和那些本应该消失的同事证词一起,成了把他压死的最后一根稻草。
“接着,就是我最想说的——关于徐少康基于私人恩怨,更换我先生原平的退烧药,使得我先生原平产生严重过敏反应,住院好几天,差点有生命危险的事情。”
沈知渊在一旁,用了好大努力才能控制住表情……弟弟这一张嘴,可真是厉害啊。被他这么一说,吃了抗过敏药一个小时之后身上红痕就消了的原平,变得生命垂危,可怜兮兮得不行。
为了保护助理的人身安全,今天的股东大会,沈知意并没有让她来到现场,只是录了一段视频作为人物证据。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徐少康找到我,说要我把原平的退烧药换掉,他就可以帮我妈妈支付心脏搭桥手术的医疗费用。我妈妈马上要进行的第一场手术,费用就是他打到我卡里的,都有银行流水的,你们可以去查。”
沈知意列出一系列证据之后,总结道:“基于以上证据,我想,徐少康先生为私人恩怨危害到了我先生的人身健康,这个事实已经很明显了。
“沈知意,你这是公报私仇!” 徐少康腾地一下冲到主席台前,却被早已待命的特种兵保镖拦下。
他愤怒地挥着手臂:“我对原平做了什么,和我待不待在沈氏没有任何关系!你公私不分,你才是应该被开除的那个!”
徐少康简直气急败坏——他通过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在沈氏各个分部做出点成绩,站稳了脚跟。沈明成戒心重,他只能接着沈知意的名头跟对方套近乎,百般讨好奉承,才拉近了距离,现在全被沈知意这一出给毁了!
沈知意没管他这个跳梁小丑:“我作为沈氏的员工,五年以来一直为沈氏兢兢业业奉献自己的力量,是因为我想让父母兄长,以及沈氏都为我骄傲。”
他换了个悲伤的语调,继续道:“可是如果,我这样五年的拼搏和努力,换来的只是公司另一个员工对我家人的伤害,以及公司高层对这件事情的不管不顾。那么我……恐怕也很难再有以前的热情和动力,去继续为公司创造财富。”
他低下头,向底下坐的全体股东深深地鞠了一躬,所有人都能看到他态度的真诚,还有因为激动而失态,微微泛红的眼眶。
——如果直接用徐少康换药让原平过敏这件事情来向对方发难,恐怕今天要赶徐少康走,会很难。因为在这些利益至上的股东眼里,有没有原平,原平过得怎么样,徐少康对原平做过什么,和他们都毫无干系。
——可是,如果徐少康做的这些事情牵扯到了沈知意,问题变成了让他们在徐少康和沈知意之间做选择,那答案就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