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言眼睛微红的看着顾年，嘴唇微微颤抖，可怎么也张不开。
顾年没见过这副样子的宋祁言，心中也有些害怕，他以为自己是又被查出了什么病呢。
顾年厉声道：“如果你不说，我就自己去问医生。”
说完，顾年就掀开被子，作势要拔掉手上挂的水，宋祁言握住了顾年的手，颤声道：“我告诉你，你先躺好。”
顾年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眼睛直视着宋祁言的脸，沉声道：“说吧。”
宋祁言也不好再隐瞒了，思索着该如何告诉顾年还能使顾年接受度高点。
“顾年，在告诉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个问题。”
“什么？”顾年有些不耐烦。
“我想问问，你对于生与死的看法。”宋祁言思索半天，还是决定先看看顾年的看法。
顾年皱眉，有些不耐烦道：“什么看法，活就活，死就死，我没什么看法，你别磨叽了，说重点。”
宋祁言轻叹了口气，“医生说你胃里有个小肿瘤，不过还不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不过你不用害怕，医生说你这发现早，即使是恶性的，也能做手术…”
宋祁言故意没说顾年疑似胃癌，只这样混淆着顾年对于病情的认知。
说完，宋祁言就观察着顾年的表情，可谁知，顾年却松了口气，淡淡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又查出什么病了呢。”
顾年却见宋祁言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宋祁言则以为顾年是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病情。
顾年看了看宋祁言这副神情，有些想笑：“不用检查了，我得了胃癌。”
宋祁言听到这个消息，面色震惊的看着顾年，而顾年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是说我胃里有个肿瘤吗，不用检查了，恶性的，我得了胃癌。”
宋祁言像是最后的希望都破碎了般，眼眶瞬间就红润了起来，顾年见状有些不解，“哎哎哎，你这个样子干嘛，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
宋祁言声音沙哑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
“是啊，我知道啊。”
宋祁言又问：“那你上次和我借钱，就是为了治病吗？”
提到这事顾年有些不好意思道：“一部分吧。”
顾年这个头脑简单的草履虫是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得病，伤心的却是宋祁言。
可偏偏顾年却不会安慰人，“医生说我是早期的，做个手术就行，都不用化疗，也死不了。”
听顾年这样说了，也看到顾年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宋祁言内心也安稳了不少。
“那你约了手术时间了吗？医生说早做手术好。”
“约了。”顾年艰难的摸了摸裤子，想掏出手机看看今天几号了，可发现手机不见了，便问宋祁言，“今天多少号了？”
宋祁言掏出手机看了下，“24号。”
“24号啦。”顾年重复了一遍，“我暂定的手术时间是这个月三十一号，不过也可能会推迟。”
“要不转院吧。”宋祁言建议道。
顾年看了看宋祁言，“转哪去？我好不容易约上的。”
宋祁言低头沉默片刻，道：“转去我朋友的私人医院，不用预约，随时都能做。”
见宋祁言一脸真诚，顾年无法说出什么伤人心的话，但还是说道：“我不想转，对我来说，在哪做都一样，早一天晚一天也都一样 。”
“可你的病等不了，你不知道，癌症这个病拖一天就有恶化的风险，我朋友那个医院全是顶尖的医疗设备，不会有什么风险，这样我能放心点，你就去吧，算我…求你了。”宋祁言语气有些恳求道。
顾年眉眼低垂无奈道：“你看我现在像是有钱去私人医院的样子吗。”
“我可以帮你。”宋祁言真诚道。
“但我不需要，我已经欠你十万，我不想再欠你更多，这样我得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啊。”顾年语气有些严肃。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僵持的局面，最终，宋祁言妥协道：“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和我说。”
“嗯。”顾年淡淡嗯了一声。
“你饿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还没等顾年回复，宋祁言就走出了病房。
宋祁言走后，顾年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顾年有些搞不懂宋祁言的意思，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难道他又想整自己？又想捉弄自己？
可是看宋祁言刚才那副样子也不像是想捉弄自己的样子，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觉得自己欠他钱，他不想让自己死，怕自己死了没人还钱了？
一定是这样，这是顾年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理由。
哎，不管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能得到别人关心的滋味也挺好的，虽然自己平时不待见宋祁言，可是在自己出了事后有个能关心自己的人也是不错的，况且宋祁言一直照顾自己，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也没办法对他恶语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