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我肯定能做到。”冉寻笑了笑。
下一句话,却换了很认真的语气:“但是,妈,回家这件事,我可能没办法承诺。”
“我呢,特别感谢妈和爸你们生下我。但入世的那一刻,我就成为某个具有独立地位的个体,不应该被任何关系所捆绑。”
所以她终生自由,从不回头看身上缠绕着的各色细线,起点源于何处。
只有游纾俞特殊。女人牵住她的那一根殷色红线,她始终舍不得绷断。
“拿你这孩子没办法。”冉彭摇头。
冉寻惊觉,从前还严厉不近人情的年轻男人,现在头发稀疏,白发丛生。
语气依旧如石头般生硬,却第一次弯下腰,尝试向她妥协。
“现在太晚了,又正好大年初一,你的卧室最近我和隽洁都收拾过几次,就和小俞住一晚吧。”
“明天一大早赶紧走,回你们家去。”还不忘又臭又硬,别扭补充一句。
游纾俞拉了一下冉寻的手,以眼神对她说“答应”。
她刚才听到冉寻说那样一番话,先是懵然,逐渐地,心跳声好像在与冉寻一字一句吐露出的话共振。
大概这就是她最初被冉寻吸引的原因。
对方太明媚、太恣意,以风为喻竟显得那样贴切。所有的观念,都在填补她人生最缺陷的地方。
她生性刻板,毫无弹性,冉寻就牵着她一路直行,带她体会何为自由与恣意;
她被强行加之的亲情捆绑,萎靡不振,而冉寻致力于挣脱拘束,逍遥自在;
她长时间缺少“家”,冉寻就带着她来到自己的家,笑着说“我的就是你的,别见外”。
也正因这样,游纾俞第一次对此时此地,冉寻所拥有的这样温馨的家产生眷恋感。
陌生,但却孺慕,私心想融入这样的氛围。
“既然我女朋友都答应了。”冉寻听游纾俞的,“妈,爸,我们就住一晚吧,感谢款待。”
说得住家跟住酒店一样。
她牵游纾俞到自己小时候的那间卧室,走到门边,不忘回头笑问一句:“爸,我带纾纾回家,这之后,你不会生气到住院吧?”
“你少说两句,我能多活十岁。”冉彭反击她。
冉寻笑得跟个假女儿一样,搂着游纾俞推开卧室门。
这段时间,她们没有再亲密过。最近发生的许多事不给人留喘息余地,也没有合适的时机。
所以当各自洗漱完毕后,冉寻爬到游纾俞身上,用缱绻的吻柔化女人紧绷的身躯,指尖解开最后一层束缚时,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
游纾俞搂住冉寻,头顶的吸顶灯晕成朦胧一片,如同温存的月光。
她们在窗外静谧新雪落下、渐融、流淌的夜里,彼此取悦,坠入迷梦般的情潮。
期间,复杂而具韵律的潮润声音响起,冉寻万千次吻她,令游纾俞难堪地偏过头去。
她看见冉寻曾经独自居住过的卧室摆设,每一处都陌生,却又带给她重逢般的熟悉气息。
好像她们早在六年前,就彼此坦诚心意,与家长见面。
然后,在这张略显狭窄的单人床上诉尽爱语,翻转萧条冬日,一同迈入温柔向暖的春。
结束之后,已经接近一点钟。
冉寻带着游纾俞到家里的浴室洗澡,还要当心不能吵醒赵隽洁和冉彭,因此多出许多偷欢的紧张刺激感。
家里的浴室配备双人浴缸,她接好热水,坦荡地坐在里面,任由姣好身材显露。
拍了拍身侧,扬起小水花,乖乖叫女人,“纾纾。”
模样活脱脱像只沾水依旧漂亮的长毛猫儿。
游纾俞想起冉寻曾给她发的那个表情包,小猫露出肚皮,躺在床上,姿势格外妖娆。
配文“姐姐,来玩呀”。
耳根温热,又不舍得冉寻等太久,最后还是脱掉松垮的浴袍,与她一同坐进水里。
冉寻从身后抱着她,开始给她头部按摩,也不知道是哪里学的,舒服又助眠。
“纾纾,刚才在我卧室里,你感觉怎么样?”她坏心眼问,“老赵老冉就在隔壁,是不是特别刺激。”
游纾俞耳廓透红,捏了一下她手臂,示意她别再说。
她在想,刚刚是不是声音太大。
冉寻只好换了个话题,“卧室是我十年前一直住着的,桌上现在还有老式的大肚子电脑呢,我想想,那个时候交流喜欢用MSN和邮件。”
“如果我们在那个年代恋爱多好,网速慢,发送容易失败。如果你提分手了,诶,我就是收不到,就是装没事人,一直粘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