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该为女人的坦诚而欣喜的,可惜,冉寻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忽地轻咬一口女人锁骨。
埋在游纾俞被蹂.躏得可怜的家居服衣襟处,闷闷出声:
“纾纾,我也想和你相亲。如果那些人都是我就好了。”
她还没有回华国的前几年,曾举办过欧洲巡回场次音乐会,其中印象深刻的是卢森堡那场袖珍礼堂的特别演出。
出了会场,竟下起鹅毛大雪。
酒店也不远,她独自撑着伞走回,在一家葡萄牙菜餐厅看到两位隔窗愉快用餐的异国女士。
路过时两人恰巧出来,不避讳所有,借由绒帽遮掩,交换在那个冬天柔软赤忱的吻。
冉寻不慎驻足看了几秒,再回神时,竟被她们搭话。
她礼貌用德语问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其中一人惊讶与对方对视,笑,“我们这就是第一次见面呢。”
“是家人牵线的。”另一人答。
怀揣艳羡告别,冉寻撑伞继续走,翻出手机看了眼日期。
一月走到半,停在某个特殊的日期。
游纾俞的生日。
她惊疑于以自己的忘性,隔着许多年,竟还记得这个数字。
西欧相较华国,冬季一向来得迟,她这里初雪,嘉平此时想必已银装素裹,也不知游纾俞会怎么度过她的生日。
冉寻从没有陪着女人走到这一天,她们秋天就已经匆匆别离。
因此,添了那么多遐想与隐痛。
或许游纾俞已经忘了大学时的记忆,与那位她见过的男士携手走进殿堂,又或许,女人早就认识新的人,只把她们的六个月当成转瞬即逝的泡影。
冉寻想起,自己早在那一年的夏,就开始策划她与女人的冬了。
想带她来她目前身处的西欧小国卢森堡,听一场音乐会,漫游峡谷。
在圣诞夜,将折下的槲寄生高举在游纾俞头顶,讨一个明目张胆的吻。
游纾俞生日那天,她们一起迎接可能会迟到的初雪。
围炉夜话时,冉寻想认真添一句:
“我们会有以后,也会有未来。”
虽然在华国不会成真,但在这里,在无数个游纾俞会在她身边的秒针摆动的瞬息里,她们也算度过了永远。
冉寻素来被身边人评价为性子“飘忽”,在那时,却唯独想被女人紧紧管束着。
“我也是。”
漫长的回忆被游纾俞敛得很轻的嗓音打破。
她搂着冉寻,组织语言,很快答复:“如果相亲时,面前是你的话,我不保证会做出多出格的事。”
不限于投其所好,死缠烂打,甚至当晚跟到家里。
冉寻喜欢什么人,她就学着变成怎样的人。
“能有今天出格吗?”冉寻被女人的话勾起兴致,吻一下她下颔角。
“原来白天认真讲课的游老师,晚上是会存心用小道具欺负人的呀。”
游纾俞不做声了。
此时才觉出羞耻。刚才那些事,她从未想到会是自己能做出来的。
“不过还好,纾纾只欺负过我一个,也只喜欢我一个。”冉寻从善如流,给快要钻进她怀里瞧不见脸的女人台阶下,“荣幸之至。”
游纾俞默了一下,吐息柔软,撒在她颈侧。
“那你呢?”轻声问。
她好想知道,于她而言的那几年空白时间,她所不知道的,冉寻的所有境况。
“问我这几年的感情史吗。”冉寻思考,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可能会让你难过了,我谈过一个,算是当时学校里的前辈学姐。是她主动来追我的,当时想,试一下,也没有什么。”
游纾俞安静听着,看她话音停了,耐心询问:“然后呢?”
“之后,我们联系了大概有三个月,对方最后提了结束。”冉寻忘性有点大,翻找记忆很困难。
“她说,我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在配合她的一举一动。”
说到这里,她看一眼游纾俞,发觉对方专注而认真,就像在听课,不忍心落下只字片语。
“我还挺委屈的。对方的邀请我一次不缺,在朋友面前也很自然,怎么能说我不投入呢?”冉寻继续讲故事。
游纾俞颔首,声音清澈:“我相信你。”
冉寻再次被女人忠实簇拥者的姿态可爱到了,轻拨一下她薄软耳垂,笑得眉眼弯起,“你不会不开心吗?”
坏着心眼补充:“我和她亲过。”
游纾俞抿一下唇,虽然早有预料,但情绪依旧不可抑制地低垂下去。
“我不介意。”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