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哦了声,“第二性别omega,最近有没有和alpha有过亲密接触?”
周围目光变得暧昧,梅拾浑然不觉,自然回答:“没有。”
“没有?”医生上下打量梅拾, 朝她确认, “真没有, 不要不好意思,告诉我就行, 家长来了吗?”
梅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接戏的校服,顿时哭笑不得,脱下外套捞在手里,“我已经二十多了。”
医生一愣,确认了下信息,将病房里的人全都轰出去,让梅拾撩起后颈的头发,触诊腺体。
“你这个腺体怎么这么小?”医生问。
梅拾道:“移植的种子,只能发育到这个程度。”
医生唷了声,“胚芽”工程已经在国内开展三年,这个稀有病受国家扶持,不仅手术费用报销力度大,成功率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腺体确实是长不了多大,但调节人类的激素平衡已经没问题了,只要手术后没有太大的排异反应,已经基本不影响正常寿命了。
“移植的种子这个大小也偏小了,跟胚芽发育完成一样,”医生敲着键盘,打下病历详情,随口问:“你这个胚芽是什么时候移植的?”
胚芽?梅拾蹙眉,继而道,“六年前。”
医生:“……”
“六年?”医生猛地转头看向梅拾,“你你你,你是哪里人?”
梅拾:“平阳人。”
六年前,国内第一起胚芽手术,就是在平阳,由现今的平阳第一医院院长和他的学生郭袅一起完成的。
医生:“……”
梅拾:“怎么了?”
医生手微微颤抖,“你、你再仔细跟我说说,说说具体有哪里不舒服?我我我我护……小张!去把郭主任叫来!说01号病历来了!”
梅拾:“……”
“什么零号病人?”梅拾诧异问,想到什么,“你是说,我是国内第一个手术对象,所以……”
医生哐哐点头,一看腕表,激动的不行,“你等着啊,郭主任是当年跟过手术的人,你们那次手术,给业内带来了多大的研究价值你知道吗?”
梅拾:“……”
医生激动抹脸:“这就对了,你移栽的胚芽,所以这个大小正常,种子在术后发育的三个月里,成功的话可以长到正常腺体的大小。”
“胚芽?”
“胚芽就是从活株上移植已经成型的小苗,种子呢,是保存得当,栽种遇水可以发芽成长的那种,这下懂了吗?”
“笃笃。”
病房门被敲响。
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三十多岁的女人抄手在站在门口:“什么零号病人来了?”
梅拾转身。
两双眼睛忽然相对。
梅拾:“郭……”
郭袅惊讶看着梅拾:“还真是01啊!”
梅拾:“……”
半个小时后,梅拾借光插队拿药,和郭袅站在替天天台上聊天。
郭袅抖了一根烟给梅拾。
梅拾接过,在鼻尖闻了下:“你怎么知道我抽烟?”
郭袅:“你觉得我对你来说只是几年前见过寥寥几面的陌生人,但对我来说吗,你可亲切到不行。”
梅拾:“什么意思?”
郭袅抽了一口烟,用手扇掉白雾状的飞烟,“住院部一老头,鼻子灵得不行,每次我一抽烟,准被他举报。”
梅拾弯了弯嘴角。
两人沉默一会。
“我记得……”梅拾说,“我当初移植的是种子。”
郭袅一笑。
梅拾:“为什么叫我01?如果我是第一次手术,我应该是0号病人才对。”
郭袅赞许的点头,依旧没接梅拾的话。
梅拾问:“02是谁?”
郭袅长长吁出一口气,“你心里,没有答案吗?”
梅拾攥紧手里的塑料袋。
“真神奇不是吗?葡萄,谁能想到关窍在这里呢!葡萄,葡萄啊!葡萄分藤是可以活的!”郭袅回想这件事,仍然有一股热血激荡在心中,“从那以后,我们开展的所有胚芽手术,但凡是可以分藤而活的种子,手术概率都提升了10-20%!”
“那场手术的研究价值,直接让我国的腺体移植手术超越了国外!”
梅拾感觉自己如鲠在喉:“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郭袅好整以暇看着梅拾。
“两台手术前后间隔了三个月,我以为,当年我的……”梅拾摸上自己的后颈,“是另一株种子。”
郭袅哎哟一声碾灭烟:“我得回去了,一会还要查房,下次再聊。”
“再见再见!”郭袅匆匆离开,“对了,你那腺体发热是因为子株靠近母株的原因,啊,是正常现场,吃点药抑制抑制就行了,保持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