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拾:“妈!”
顾末一副果然的表情:“当然。”
“好!”陈晓芳点头,“我们什么都答应,什么都答应!只要能手术!我们什么都答应!”
梅拾蹙眉,叫住正要离开的顾末:“既然你们能拿到第二枚种子,为什么一开始不说?不、不对!…”
“小拾!”陈晓芳骤然叫住梅拾,“不准再说了!”
顾末冷漠看着梅拾:“这棵种子在黑市被拍卖到三百多万,为你免费提供手术所需,和从国外运输腺种的成本,这是一本近乎朝五百万的赔本买卖。”
“你凭什么以为你值这个价,如果只用废几句口舌劝退你,我为什么要在第一时间掏出所有底牌?”顾末冷笑,说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被陈晓芳激动的把梅拾揽进怀里:“太好了……太好了……”
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梅拾静静看着顾末离开,“妈……”
陈晓芳呢喃:“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飞雪落下,铺了梅拾整整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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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车里,姜宜坐在后座的阴影里,“这么久?”
顾末一顿,“嗯,梅拾很聪明,我要提防着不被她发现。”
姜宜嗯了声,朝司机说:“走吧。”
车辆驰动,从桥头开过,透过单向的玻璃窗,姜宜可以看见桥头拥在一起的母女。
“你满意了?”顾末问。
姜宜扬眉:“是。”
顾末轻哼。
“啊……过两天开学,”姜宜忽地心生感慨,“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疯子!”顾末绷紧下颌。
姜宜轻轻哼着歌,指尖在玻璃窗上滑动,慢慢画出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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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陈晓芳便开始秘密准备搬家的一切。
去一个不大的城市,低调的生活一两年等事件彻底被大众遗忘,最要紧的,是梅拾转学之后考试的问题。
“怎么办?非户籍地不得高考……咱们……”陈晓芳坐在桌子前,看着地图一筹莫展,“小拾,这可怎么办啊?”
梅拾笑着说:“那就不高考了。”
陈晓芳:“这怎么行!不行!我得去找顾末,等高考的时候,让你回来考试……”
“妈!”梅拾叫住陈晓芳,“其实,没有这棵种子,我们在平阳也过不下去了。”
陈晓芳一愣。
“最近进货不好进了吧?”梅拾笑着问。
陈晓芳:“你的意思是……”
“他们想整我们,实在有太多手段了,”梅拾说,“顾末说的对,不能总靠别人一腔激情的帮助,生活还是得咱们自己过。”
梅拾说:“手术后就离开吧,去江海市,我想看看海。”
平海是一个三线城市,听说是养老圣地,风景如花,住着不少退休后的老人。
刹那,陈晓芳终于忍不住涌出眼眶的泪水,低声抽泣起来,“我在平阳生活了四十多年,说走就要走了……”
梅拾顿时哭笑不得。
半晌,陈晓芳又忽然变得愤怒,“考试也没法考了,那咱们怎么办?你还去上学吗?干脆别读书了,把平阳好好逛一圈……”
“不去上课会被发现,”梅拾说,“还有一个多月,让我和学校好好道别吧。”
……
开学那天。
学校的人数远超梅拾的想象。
记者学生还有家长,以及许多慕名而来的人,梅拾诧异,极力适应这些铺天盖地的目光。
而这一天,姜宜没有来学校。
有人说她退学了,也有人说术后需要休息,还有人说她不敢来学校。
一切消息真真假假,所有的目光在梅拾返校一周后,渐渐归于平静,陈晓芳准备闭店,一是要专心忙和周儒正背后的医院关系一事。
按照她说的,不能松懈的太快,否认怕手术还没做,顾末就反悔了。
二是搬家在即,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她会把一切东西先寄回老家,再让姥姥找可靠的人从乡镇寄出。
她还在尽力维护网络上那些不停为她发声的声音。
忙碌时候,时间快得像水一样,抓不住只能看着从眼前流走。
进入高三下后,校园里浮躁的气息也渐渐安稳下来,梅拾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姜宜一面。
自从她做完手术,两个人没联系过一次,那串号码,似乎也只是号码而已,静静存在于通讯录,也许永远不会再响起。
梅拾在教室坐到最后才走,距离顾末告之的手术时间,还有半个月,平阳已经开春,冬天白雪不再,她最近总是这样,在学校在班级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