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齿咬得更深，尤特斯疼得脊背拱出一个弧度，勉强用手掌撑住桌面，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赫伯特终于松了嘴，眉眼上挑看着脸涨得通红的希尔，舔了舔嘴唇的血迹，薄唇轻启：“叛徒？”
他手掌下移来到尤特斯腿间的伤口，重重按下。
“啊！”
冷汗瞬间冒上额头，那双艳丽的眼睛也不由自主涌出泪水。
尤特斯死死咬牙，防止自己发出更多难堪的声音。
“利欲熏心的——小人？”
赫伯特吐字很慢，语调上扬，不像是愤怒，却像是有些愉悦。
有理由惩戒尤特斯的愉悦。
一声尖锐的喊叫陡然响起，和它一起出现的还有骨头被折断发出的破裂声。
办公桌下面有空挡，可以让人清楚的看到，那只黑色军靴是如何踩在一条跪伏的腿上，从小腿一直滑到脚踝处，狠狠地踩下、碾磨。
尤特斯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挣动了几下，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嘴唇已经被咬破，手指死死扣着桌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我记性不太好，你刚才还说什么了？”
赫伯特看向已经傻在原地掉眼泪的小家伙，故意问道。
“我没说，我没说什么了。你别打我哥了。”
希尔抹着眼睛，那里面的愤怒已经全都变成了恐惧。
赫伯特不仅是一个变态，还是魔鬼，一个十足的魔鬼！
“是吗？”
赫伯特似乎有些遗憾，他稍稍收敛了自己身上的信息素，走到希尔面前：“听说你在监狱里不吃饭，闹绝食？”
希尔下意识看向尤特斯，连忙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没胃口，我以后会好好吃饭，你别打我哥！”
“是吗？记住你今天的话。”
赫伯特慢条斯理地坐在桌上，伸手摸着尤特斯的头：“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不动你，你也别给你哥找麻烦，懂吗？”
希尔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被吓得够呛：“我懂了，我听话，你别打我哥。”
尤特斯不禁苦笑，轻声道：“傻希尔。”
这就被唬住了。
第七章 怀疑
赫伯特最后还是给两兄弟留了一点儿时间单独相处。
只不过他会坐在监视屏后面，画面里的动作和声音都清清楚楚。
尤特斯大概也猜到赫伯特不会那么好心，只是忍痛安慰了一下被吓哭的弟弟，嘱咐他收敛自己的脾气。
希尔红着眼睛看着尤特斯的伤，哭得很是伤心。
尤特斯拍着他的背，告诉他自己一定不会让他一直呆在这里，临了还握住希尔的手腕用力晃了晃。
希尔眼中的诧异转瞬即逝，随即反握住尤特斯的手腕，两人像是达成了奇特的默契，沉重的情绪似乎也随之消散。
赫伯特眯起眼睛，冲监狱长挥了挥手。
监狱长会意，让卫兵去带走希尔，嘱咐他们不要忘记搜查犯人身上是否多出了什么东西。
赫伯特则起身回到办公室，尤特斯正艰难的撑着椅子想要起来。
他腿下的伤口很疼，脚上也很疼，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赫伯特适时接住站不住的他，把他抱了起来。
这次尤特斯没有挣扎，任由赫伯特把他抱出监狱，放进车里。
“这么乖？”
赫伯特坐在他身边，输入回去的地址，飞行器便自动驾驶升空。
尤特斯不安地扭着身子，问：“能拿出来吗？”
“什么？”
赫伯特故意问。
尤特斯咬牙，和之前温柔对待希尔的样子截然不同：“定位器，我能拿出来吗？”
“我好像没说你要戴多长时间。”
赫伯特有心想捉弄他，没想到尤特斯听到这话，直接让座下的皮椅仰倒，自己翻身趴在皮椅上，不动了。
这种无声的反抗逗笑了赫伯特，他摸上尤特斯的后背：“生气了？”
尤特斯闷声道：“怎么敢呢？最高指挥官阁下。”
他刻意把“最高”两个字咬得很重。
赫伯特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嘲讽，手移到他的手腕处，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光滑、细腻，像是丝绸一样。
从手臂、到深陷腰窝，再到笔直的长腿……
尤特斯任他动作，等他把自己全身都摸了个遍，才开口：
“检查出什么了？”
赫伯特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亲：“我很高兴，殿下很乖。”
尤特斯翻了个白眼，忍住想把手抽出来的冲动，尽量平静道：
“那只是我和希尔从小到大做的一个动作而已。”
“为什么要主动解释？”
赫伯特还是有些怀疑。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不要误会，别去为难希尔。”
尤特斯这句话一出，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迫感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