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薛越还是如愿以偿地坐在了何栩前面,一切和高二好像没太有区别。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晚自习从九点延长到了九点四十,周六也要上课,测试变成了大的一月一测,小的一周一测。
何栩的时间变得格外不够用了,每天都是不同的试卷和辅导册,做了又改,改了又总结,总结了再做。
何栩不是聪明的那挂,他的成绩都是一点点的时间堆起来的。
何栩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闻年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期待着经常见到他,见不到他就失落烦躁。
何栩只是在做作业的间隙里,在工作的间隙里,在走路的间隙里,不经意想起他。
想起他来,只是觉得心里很温暖。
闻年在做什么呢?一定在埋头看书吧……
闻年在做什么呢?一定在做他想做的事情吧……
何栩总是浮现起那个挺拔的背影,有时候何栩什么都不想,只是不经意浮现那个背影。
何栩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只是把在排行榜靠近闻年一点点当做目标,没有动摇过。
靠近和追逐闻年早已经成为了一种潜意识的习惯,何栩甚至都不会去思考,为什么要去在意这样一个离自己生活这么遥远的人。
何栩只是下意识追逐。
何栩也没有去想过要得到闻年的喜爱,他好像知道闻年会有一个人在等他,何栩只是想在排行榜上靠近他一点点就好了,就好像现实里已经靠近了他一点。
闻年在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上获得了金牌,周一晨会的时候老师在上面播报过了的,何栩觉得闻年真的是太厉害了,厉害得不像话。
那个图书角何栩还是天天在去,闻年的行踪却飘忽不定,很少再出现了。
闻年给何栩说过了,这学期他不一定能经常去。
何栩还是天天在去。
有时候薛越也跟着去,他也不看书,就拿着小灵通玩那个贪吃蛇的小游戏。
何栩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与闻年的距离更远了,这不是错觉,以前距离也远,但偶尔何栩也能感觉到闻年是很温柔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栩就是感觉闻年更冷漠了一点。
何栩更少见到闻年了。
但何栩每天都在上下楼梯的时候看一看排行榜上的那张照片。
只是看一看,就好像已经得到了满足。
闻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何栩说,自己这学期很忙,不会怎么去图书角了。
他没有那么忙,进入高三虽然事情多,但新内容已经学完了,现在就是集中复习综合,查漏补缺,闻年自己完全是学有余力的。
但他就是这么说了。
闻年不知道心里的微妙到底是什么,他看到了何栩上学期的排名,又进步了两名。
有时候也会在中午的食堂遇见何栩和那个高个子。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闻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关注这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很没意思。
闻年不喜欢自己的这种状态,他想试试看,完全断绝和何栩的那丝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联系。
闻年想看清自己在想什么,他克制着不再去看那个排行榜,在食堂也不去找那两个人。
很快地,何栩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消失了。
他们都只是在很专心地在应对一个即将来临的高考,每天每天为此挥洒时间心力。
何栩在很努力很努力爬那个榜,步履维艰地往前爬了一步,就值得欢欣鼓舞了。
时间具象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考试,一次又一次的排名。
直到高考来临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何栩还是没有等到这么一天,和闻年的名字并排在一起。
他们还是隔了两个空格的距离。
就像预言着他们无法靠近的沟壑一样。
何栩已经太久没有见过闻年了,他不会无意义地去理科班晃悠,寻求一次偶遇。
那个图书角后来再没有闻年的影子。
他们就像散落在人群的蒲公英一样,彻底断了联系,落在了不同的地方。
高考来之前几天,他们收拾书本回家调整。
高考来了。
何栩考出了一个他以前从没想过的好成绩。
薛越的成绩也提升了不少,他还是按照既定路线,凭那个成绩申到了国外一个排名不错的学校。
何栩以前梦到闻年去了清大。
何栩入了清大人文学院。
何栩不知道闻年是不是也在这里,是在这里的哪个学院,这是一个比高中更大的校园。
在高中的小一点的校园里姑且还遇不到的人,能在大学校园里遇见吗?
何栩不知道答案,他只是在校园里转悠着。
何栩的时间更充裕了,他有了很多的时间四处转着逛着。